易致軒無奈的歎了口氣,他在醫院這些日子都快要憋瘋了。他知道傅然塗一直在擔心自己,但是他自己的身體自己還是知道的,況且連醫生都說他恢複的快速了。可是傅然塗依舊不放心,每天看自己就像看一塊易碎的玻璃一樣,捧在手心裏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對此,易致軒的確是很感動沒錯。有時候還幹脆直接裝得哪裏不舒服,換得傅然塗更加溫柔體貼的照顧。然而時間長了,易致軒覺得自己的每一塊關節都生鏽了。好幾次想活動一下手腳,都被傅然塗眼疾手快的阻止了。
今天好不容易出去透透風,還被傅然塗抓了個正著。他能理解傅然塗為什麼那麼生氣,為了讓傅然塗消氣,他也隻好裝暈。這樣傅然塗就不會那麼大的怒氣了,依舊像是往常一樣,擔心自己的一切。
易致軒裝暈,一般是為了轉移傅然塗的憤怒讓其消氣,另一半就是,他其實很喜歡看傅然塗為他擔心的樣子。
不過,如果早知道裝昏會讓傅然塗死活不肯讓他出院的話,他肯定是不會用這麼一招的。
無奈,易致軒隻好攤牌:“我真的沒事了,在籃球場的時候,我是裝的。”
“裝的?”傅然塗側目看他。
易致軒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看我哪裏像是有事的樣子?就是怕你生氣嘛……”
“易致軒,你是不是有病?”傅然塗心頭的火再一次冒了出來。
易致軒摸了摸鼻子:“現在躺在醫院裏,某種方麵來說,可不就是有病。”
“易致軒!”傅然塗恨恨的喊了一聲,今天因為擔心而壓抑下的火氣一下子全部都冒了出來。先是讓她找了半天,然後發現他居然在打球!原本她就已經很生氣了,易致軒居然還敢裝暈騙她?!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啊!你居然敢騙我!”
傅然塗現在怒氣大得很,簡直恨不得咬死易致軒算了!
易致軒嘻皮笑臉完全不把傅然塗的怒意當一回事,走過去蠟燭傅然塗的手:“你看,你發起火來很嚇人的。”
傅然塗想要掙開,然而易致軒卻抓的自己緊緊的。
“這樣就生氣啦?嗯?”易致軒看著傅然塗,捏了捏傅然塗的臉。
易致軒的話讓傅然塗皺起了眉頭,什麼叫這樣就生氣了?好像她很小氣的樣子,這件事明明就是易致軒做的不對!
“你知不知道一個多月前你差點醒不過來?”傅然塗忍不住說道。
“知道。”
“知道你還跑去打什麼籃球!”
“醫生說我康複的很好,偶爾活動活動手腳對身體好。”易致軒一本正經的說道。
“醫生可沒讓你去做那麼激烈的運動!”傅然塗反駁說道,“你恢複是很迅速,可是醫生也說了,還是要當心些的,你傷到的是頭部,萬一又被籃球砸到了怎麼辦!”
在傅然塗眼裏,所謂的活動活動手腳就是散個步這種程度而已!就算易致軒再怎麼跟開了掛似的身體恢複速度迅速,也不能這麼對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吧?
易致軒突然低頭窩在傅然塗的頸邊笑了起來:“哪有你說的那麼可怕,醫生已經說沒事了,難不成以後我的腦袋還受不了任何碰撞了?就算真的出了點什麼是,那就再昏迷一次好了。”
“瞎說什麼呢!有你這麼咒自己的嘛?!”傅然塗急了。
易致軒沒說話,隻是一直笑個不停。
“你還笑!有什麼好笑的!”
“你在關心我,我很開心。”易致軒挺了笑意,看著傅然塗的眼睛認真說道。
傅然塗聽到易致軒的話,心頭的火氣突然一下子就像是被人澆滅了一般,怎麼也氣不起來了。傅然塗無奈的歎了口氣,將頭扭到一邊嘟囔道:“別人關心你,你要是還生氣,那才叫好心沒好報。”
“是是是。”易致軒應道,“我像是那麼不知好歹的人嗎?”
“你不是嗎?”傅然塗扭過頭來,看著易致軒反問。
易致軒抓著傅然塗的手,放在自己嘴邊輕輕摩擦:“你說是就是,你說不是就不是。”
傅然塗收回手,做樣子板著一張臉:“幹嘛幹嘛,被我逮個正著吃豆腐!”
“我便宜都被你占完了,還不許我討回來一些?”
“不許!”
易致軒隻是看著傅然塗笑笑,慢慢靠近了傅然塗的臉,傅然塗被易致軒盯著也有些不自在,卻沒有閃躲。
易致軒抵著傅然塗的額頭,近到完全可以感覺到傅然塗臉上散發出的熱氣。
“我愛你。”易致軒突然說道。
傅然塗一怔,臉一動,唇角擦在了易致軒的唇上。易致軒滿意一笑,伸手按住了傅然塗的頭,讓這個無意中的碰觸變為了真實的親吻。
傅然塗氣喘籲籲地看著易致軒,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沒聽清?”
“聽清了。”
“那還問?”
“想再聽一次。”
“真貪心。”
“嗯,所以再說一次。”
易致軒放開傅然塗,眨眨眼:“我困了,要休息。”
“再說一次嘛!”傅然塗眼巴巴的看著易致軒,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嘖嘖嘖。”易致軒雙手抱在胸前,歎為觀止,“不久之前我說這話,某個人還不信不許我說,現在倒好……”
“現在我還要聽你說!”易致軒所指的某人接過易致軒的話。
“為什麼?”易致軒問。
“因為,我想再把這句話深深的記載心裏。”傅然塗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記在心裏有什麼用,你又不信。”
“誰說的!”
易致軒笑意更深,嘴角的梨渦也隨著這個笑容深了些許:“現在信我了?”
傅然塗點頭。
“不怕了?”
傅然塗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