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夢等人抵達港口的時候,直升飛機還要將近兩個多小時才能到達,艾夢有些坐不住了,就下了車等。看著同樣是黑漆漆的海麵,可這一刻,她的心裏卻不一樣了。不再是絕望,而是期望;不再是心痛,而是心暖。
因為這一次,他回來了,他沒有死,他真的沒有死。
“啊柯……”
她輕叫一聲,便能有他的回應。
“嗯……”這種回應,就好像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好像是那種心裏想到那種快要難受的感覺了。
他就在身邊,不曾離開過。
再等一會兒,他就回來了,就回到她身邊了。她就可以看到他、摸得到他了。一旦想到這,她就會有莫名的激動,想著要早早的看到他。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逼近,她這心跳,又重新恢複了急促。感覺就好像是第一次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那種心跳的感覺,那感覺。
他要回來了呢,他變成什麼樣子呢,他還好不好,他看到她,會怎麼樣呢。而她,又要表現出什麼樣子呢,這半個月的時間裏,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想要知道,迫切的想要知道,想要知道,他這半個月的時間裏到底是怎麼度過的,其實她知道,一定不好。
任何一個人,掉落了那種地方裏,還能活著的人其實不多,十有八九是真的命喪黃泉了的,她是不清楚,她的男人以一種什麼樣子強大的毅力活到了現在,支撐到了現在。
但是他的情況一定不會很好,胸口種了兩槍,然後又加上當時從那麼高的地方掉落,不可能沒有受傷了,現在能活著,那就是一種命大了。
她的腳動了動,焦急地忍不住開始走動了起來。如果不借著走動分散自己的精神,她覺得,她會被這種等待給逼瘋。
那種感覺,完全甚於新嫁娘對未曾謀麵的丈夫的恐慌和期待。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可這心裏就是又慌又喜又憂又慮的。與他分別,不過半個月,可她恍惚地覺得這種分別好像是長達了一個世紀,所謂的“度日如年”,又所謂的“一如不見如隔三秋”,大概就是這樣。
她抬高了下巴,抬高了眼,又忍不住踮起了腳跟,焦灼的目光一次次地試圖從那漆黑的海幕之中,瞧出寫別樣的亮光來。
然後終於在那一片漆黑的海天相間之中,瞧見了一抹亮。
“來了,來了——”同樣下了車站在港口邊等著的方宇承等人激動地叫了起來。
“啊柯。”艾夢驚喜地忍不住大叫。
電話那頭,就傳出了笑,說出了不一樣的話。
“快要到了……”
“嗯。”分明他看不到,可她卻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快要到了,就快要到了。”她笑,迭聲叫。
隨著那抹亮越來越清晰,也隨著風中隱隱傳來的機翼扇動的聲音,大家的情緒是越來越顯得激動了,很多人揮舞起了手臂,高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