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大喜的卓琪華很想擺出一副難過的麵孔給紅蘿看,無奈她實在是太開心了,臉上的表情收也不收住,嘴角又總是忍不住往上翹,最後隻得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看得紅蘿嘴角直抽搐。
別看紅蘿年紀小,在某些事情上麵還是很能想明白的。
紅蘿並非卓家的家生子,卻也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從有記憶開始就在外麵流浪討生活,吃盡了苦頭,看盡了白眼,嚐盡了人間的冷暖,若不是六歲那年餓暈在街頭的她幸運地被卓太太救回,然後送到比她小一歲的小姐身邊貼身侍候著,說不定此時的她墳頭上那些荒草早已長得老高老高了。
她不是一個不懂得感恩的人,也很珍惜目前有飯吃、有衣穿的生活,哪怕小姐遭到了卓家人的厭棄,被送到生活條件不如從前優渥的莊子上生活,她也沒有生過二心,打算離開小姐另尋主子。
更何況,吳媽媽常常在她耳邊念叨,要她記住,她們不過是小姐身邊的一個奴才,萬萬不可做出背主之事。因為奴才所有的一切都跟主子捆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一旦主子出了事,奴才也落不著好,首當其衝被打死的就是她們,所以,作為一名合格的奴才,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忠心,切切不可起那些不該有的心思,隻有盡心侍候好主子才是正理。
紅蘿沒有讀過書,也不懂那些所謂的大道理,可她知道吳媽媽是小姐的奶娘,是最親近小姐的下人,聽吳媽媽的話準不會出錯,是以當她知道小姐自跳進河裏被救清醒後,身上有著種種怪異不合理的地方,也不敢往深處想,隻當成是小姐受驚過度所造成的,回去喝碗薑湯壓壓驚去去寒就好了。
“那更應該請大夫來看看了。”說著,紅蘿的腳步開始加快,幾乎是帶拖帶拉的把卓琪華往前帶去。
卓琪華被心急的紅蘿帶得腳步不穩,差點摔了,急忙喊停:“等一下,讓我喘會氣,行不?”
“小姐。”紅蘿擔憂地停下腳步,視線繞著她全身上下打轉。“小姐是不是還有哪裏不舒服?還是告訴奴婢吧。”一次性全說出來,省得一會大夫過來時耽誤了診治的時間。
“對,我頭暈……我難受……走慢點兒……”卓琪華眼神閃啊閃,隨口說出一連串的借口。其實,她真正的用意是不想那麼快回去見那個吳媽媽。
吳媽媽是個巨大的威脅,她必須趁著沒有見到吳媽媽之前,先跟紅蘿通通氣,統一口徑。一方麵是不想引起吳媽媽的懷疑,另一方麵則是借此打消紅蘿的疑慮,畢竟穿越過來這事兒,少一個人懷疑,她就少一份危險。
“哦,那我們走慢一點兒。”紅蘿唯小姐馬首是瞻,小姐說什麼就是什麼。
速度慢下來之後,卓琪華一邊做出虛弱的樣子,一邊有氣無力地跟紅蘿打著商量:“紅蘿,你知道,我的腦子有點不太清醒,有些事能記得住,有些事也許記不住了,不如,我先說說我記得的部分,如果對呢,你就點頭,如果錯了漏了,你再幫我補充,好嗎?”
紅蘿不疑有他,很幹脆地點頭:“可以,小姐問吧。”
“我的父親……是不是叫卓立行,本身是個商人?”
“奴婢記不住老爺的名諱,不過卓家是行商之家,這一點奴婢倒是曉得的,因為老爺多年不在府裏,都在外麵跑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