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坐下,施先生也不跟太子寒暄了,直接了當說明來意:“殿下,這次的事,您怎麼看?”
太子頹廢地揮手,大力一掌拍在桌麵上,恨道:“還能怎麼看?莫非孤是注定不能擁有自己的子嗣嗎?”
在這個問題上,不隻是他著急了,就連皇宮那邊也著急了,隔一段時間就派禦醫過來給他和東宮的女人們調養身體,隔三岔五還給他送女人,導致東宮的女人快要塞不下了。
可明明他和那些女人的身體都沒有什麼問題,怎麼會連一個子嗣都保不住呢?
不要說生兒子,哪怕給他一個女兒也好啊,起碼能證明他還能生孩子。
這次安才人好不容易有了孕,據說還是個男胎,讓他看到了些許希望,滿心以為願望終於達成了。卻被人就這麼生生給扼殺了,他豈能不恨?
要說一個小小的寧才人會有這個本事,他是不相信的,背後一定有其他人插手。
至於那幾個插手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太子再次恨恨的捶了一下桌麵。
施先生捋著自己的胡子,微眯雙眼道:“殿下,可曾想過今日之事為何進行得如此順利?”他所指的不是查出寧才人這事,而是指寧才人下手的過程,順利幾乎沒有遇到一絲阻攔。
寧才人明擺著就是一顆棄子,或者更準確地說,是被利用的棋子,背後之人能在東宮安插人手,並且讓人看不出一絲異常,那人的實力可見一斑。
“這就是孤將西院之人全部杖斃的原因。”寧殺錯,不放過,既然有膽子伸手進東宮,就別想著全身而退。
“嗯,確該如此。”施先生眼中露出讚賞,不斷地點頭。“殿下這次做得不錯,殺伐果斷,下手毫不留情,不給敵人反應的時間。”
“先生謬讚了。”太子難得地露出謙遜的神色,隨即臉色一肅,不無遺憾地說道。“隻可惜未能查出到底是誰經的手。”
“草民倒是查出點眉目。”施先生起身,從懷中掏出一張紙,畢恭畢敬地用雙手舉著,遞到太子麵前。
“哦?”太子對施先生此舉大感意外,事情才剛發生,他都沒有反應過來,施先生便查出線索了?
麵對太子懷疑的目光,施先生坦蕩蕩地對視著,沒有半點退縮,隻是緩慢地說了一句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隻有掌握先機才能一擊即中!”
太子一愣,羞愧地低下了頭:“先生見笑,是孤著相了。”他為自己剛開始懷疑施先生而內疚不已。
“無礙,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必執著一些小事。”施先生胸襟開闊,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糾結太久,而是示意太子先看過那個紙的內容再說。
草草掃了一眼紙上所寫的東西,那裏麵的內容氣得太子差點當場就把那張紙給撕成碎片,咬著牙道:“果然是他!也隻有他才有這個能力了!”
太子口中所說的“他”正是二皇子嚴行晟,他的母妃是四妃之首的呂貴妃,頗受聖人看重,給他安排的皇子妃也是左相水柏之女水寧燕。
無論是母家還是妻族,他們的實力都與太子不相上下,在朝中能與太子分庭抗禮,各自擁有差不多的支持者。也隻有身為二皇子的他才有這個資格對抗太子,也隻有他才對太子之位虎視眈眈,也隻有他才最見不得太子生下後代子嗣,威脅到他將來的地位。
今晚這一切會出自他的手筆,也就不足為奇了。
一想到二皇子向他好不容易才求來的皇兒下毒手,太子便恨不得生啖其肉,對他進行五馬分屍。
施先生臉色平靜的問道:“眼下,殿下打算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