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計的尷尬,卓琪華看到眼裏,卻並未放在心上,因她的心思一直停留在呂計吐露的一些實情上頭打轉:“你說你在東宮辦事,平日所見到隻有東宮太子的女人……一個大男人,能深入內宅之中見到那些女人,還是能在裏麵自由出入,那你的職位應該不低吧……”
呂計:“……”一直以來,他的身份都是他最難以啟齒的恥辱,如果她曉得了他以前是做什麼的,說不定就會看不起他,從而疏遠了他,這可不是他樂見的結果。
可他又不想對著她撒謊,即使明知道她有可能會因此而鄙夷他,他仍想與她分享他的一切秘密,包括前世那個尷尬的身份。
正兩難間,卓琪華又接著道:“你是個正常的大男人啊,讓你在東宮行走,太子竟然放心?難道他不怕你恃寵生嬌,進而yin亂後宮,給他戴上幾頂綠油油的帽子咩?”她喃喃自語著,似在問他,又似在問自己。“可是,什麼人能在後宮自由出入而不引起太子的懷疑呢?”
“太子不會為這種事費心。”呂計的底氣明顯不足,回答時所用的都是氣音。“你就別再問了。”
“我想到了!”卓琪華猛的用手一拍雙手。“那裏全是女人,除了太子是真正的男人之外,其他的可就是那些小黃門了……”她黑葡萄般的眼珠子在他身上滴溜溜地轉著,揶揄的眼神讓呂計磨了磨牙。
“你看哪裏呢?”他色厲內荏的問著,努力擺出正經的模樣,耳朵尖卻紅透了,看得卓琪華吃吃的笑。
“嘿嘿……”卓琪華看了他一眼,但笑不語。但她的視線卻大膽而放肆地在他身上的某個部位停了好一會,然後才慢慢挪向他的臉。
“華兒……”呂計委屈的伸出大掌,捂住了她的眼睛。
卓琪華卻扒拉下他的手,戲謔道:“敢問這位公公,如何稱呼啊?”能在東宮自由行走而不怕被太子打死的男人,可不就剩下那些太監們了麼。
如果她猜得沒錯,也就是說前世的他被淨了根?難道那個白蓮花小姐把他暗算了之後,後來出現的絡腮胡男人又將他送進了宮裏?
失去了做為男人的根本,他該如何麵對世人異樣的眼光?又該如何麵對他自己?明明是在太子的東宮任職,害死他的人卻正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說明他和太子之間的關係並非是普通的皇子與太監,臨死之前,他又是何種心情?太子又是因為什麼原因要害死他?
種種沒有答案的問題在卓琪華的腦海中盤旋縈繞,繞得她的頭愈發地暈了。
以呂計對太子恨之入骨的表現來看,應該不是簡單的下屬辦錯了事,然後被太子賜死這種表麵上的原因,而是有著其他不為人知的秘密。
如果想知道全部的真相,關鍵得看呂計願不願意對她說實話了。
當然,不管他肯不肯說實話,並不妨礙她此刻同情著他。
隻要一想到呂計前世可能有的那些遭遇,卓琪華便管不住自己的內心,同情心大盛,望著他的眼神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視線再次放在了他那個代表著男人的位置上,然後定住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