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將軍!”
“震遠將軍!”
“呂小將!”
“福實,趕緊去請太醫……”
許多道聲音在四麵八方同時響起,震得卓琪華的腦袋嗡嗡直響,手中的刀也無力再握住,掉到了地上。
周圍是什麼情況,她不知道,那個刺客抓到沒有,最後怎麼處理了,她也不知道。此時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隻知道努力越過呂計那寬大的肩膀,往他的身後看過去。
在她能看到的視線範圍內,一端黑乎乎的鐵枝正顫巍巍地在呂計的後背上晃動,晃得她的心尖直發顫,有一種叫做恐懼的情緒湧上了她的心頭。
第一次,她發現自己的心也是會痛的。
那痛令她窒息,令她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唯一所能記得的,是身上這個抱著她的呂計,感受到他的體溫以及輕微的顫抖。
用力吸了一口氣,鼻端立即傳來濃烈的血腥味,卻也帶動著她肩膀上的傷。
左肩那處再次傳來巨痛,終於使得她找回了一絲清明。
她想,那支無羽箭矢不止是穿透了他的身體,肯定連帶著她也被傷到了。
可肩上的傷痛又怎麼及得上心頭傳來的痛楚呢?
恍恍惚惚間,她心念一動,覺得內心深處有一層什麼東西轟然倒塌了,那被她層層防守的某樣堅持似乎在慢慢消失。
伸出顫抖的雙手,她想要摟住他,可又怕因動作過大而牽動了他的傷口,她舉著雙手遲疑了,猶豫不決,不知該摟著他,還是放下雙手。
“華兒,你沒傷著吧?”耳邊再來了呂計那壓抑著痛苦的聲音,嗓音低沉,卻如錘子一般,一下一下重重敲擊著她的心髒處。
“呂計……”她叫著他的名字,聲音中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還有濃濃的哭腔,仿佛下一刻她就要哭出來了。
“不哭,我沒事呢,好好的。”呂計聽出了她的哭意,試圖用較為輕鬆的語氣勸著她,不讓她不好的地方亂想。
可他本人卻死死地壓在她的身上,動也不肯動,分明是不想讓她看到他的傷勢啊。
“讓我看看你的傷……”哽咽著說出這句話,卓琪華的眼淚立刻無聲無息的滑落了下來。
穿越過來這麼久了,這是她第二次流淚,也是第二次在他的麵前流淚。
第一次落淚是三年多前,他因為參軍而過來與她告別,與她喝了一夜的酒,導致她喝醉了酒,真情流露。
這一次呢,則是因為他替她擋箭所受的傷,她也不想哭的,但她的眼淚就是止不住。
“不用看了,我真的沒事……”呂計死死摟著她,用盡了全身力氣,就怕她看見他後背的那道創傷,嚇到了她。忽然,他覺得右肩處怪怪的,衣服似乎是被什麼溫熱的液體給弄濕了,愣神了會,才反應過來那是她的眼淚。
巨大的欣喜立即湧上他的心頭,讓他覺得心頭暖洋洋的,被滿滿的幸福充斥著。他開心得想要大喊大叫,想要借此來表達他的興奮之情。
不容易啊,這麼久了,不管他怎麼寫信纏著她,始終得不到她的一絲回應。就算是前幾天他厚顏無恥地闖進她的閨房,也換不來她的一個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