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養心殿,直到確定立德帝聽不到了,卓琪華才低聲問道:“你怎麼樣了?要不要叫太醫過來看看?”
“不必了。”呂計一聽到要請太醫,立馬精神了,直起身朝她笑笑。“我不這麼做,誰知道皇上還要問你多久。”想到剛才卓琪華跪了那麼久,忍不住看向她的膝蓋。“你的膝蓋沒事兒吧?”
卓琪華笑道:“沒事,也沒有跪多久。”就是有點痛,畢竟膝蓋沒怎麼受過苦,一下子有些不習慣。
“回頭我幫你看看。”呂計湊近她的耳朵低聲道,溫熱的氣息吹拂到她的脖子處,滿意地看到她的皮膚頓時變成了粉紅色。
“這是在宮裏,給我安分點。”卓琪華尷尬地推開了他,羞澀地左右看看,直到確定周圍沒有旁人,才放下心來。
兩個人邊走邊說,氣氛難得的融洽,等到了有人的地方,為了避嫌,他們不敢靠得太近,一前一後的走到了設席的大殿。
因這次宮宴算是皇家的家宴,雖說有男女不同席之說,但也同在一個大殿中,隻是分成了兩邊,男女分開坐著。
剛進入宮殿,殿內為之一靜,殿內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他們。
呂計似乎習慣了這種注視,向卓琪華微微頷首示意,然後在引路內侍的帶領下,大步走向他在軍中的同僚們中間,坐在了石璟的身邊,開始自斟自飲,對於石璟及其他同僚們擠眉弄眼的暗示無動於衷。
卓琪華則站在門口,剛準備請負責引路的宮女帶到自己的座位上,早就看到她的朝霞郡主立馬歡快地朝她揮舞著小手:“這裏,我在這裏,過來,快過來。”
歉意地朝那名宮女笑了笑,卓琪華走到朝霞郡主的身邊,剛要說話,便被郡主一把拉住,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的位置上:“就坐我身邊吧。”
“這怎麼行?”卓琪華看了看跟在她身後一臉糾結的宮女。
“沒事兒,現在還未開席,等到開席了再讓她帶你過去。”郡主對著卓琪華說話,眼神卻是望著那名宮女。
宮女見狀,隻得默默退到殿門邊,繼續等待其他女眷進來了。
沒多久,席麵上的陸陸續續坐滿了,朝霞郡主不得不給卓琪華放了行,讓她跟著宮女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由於卓琪華是臨時特批的人,又沒有與呂計正式成親,在這些人當中的地位最是低下,所以她的位置也被排得最靠後,幾乎坐在到了殿門外。
小小的一張桌子,窘迫地擠在角落裏,再加上卓琪華今日所穿的月白色衣服,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不知有多可憐。
可卓琪華卻不這麼認為,她怡然自得地坐著,笑眯眯地望著上首處的官家女眷們,研究著她們身上的服裝、首飾、表情等等,然後根據她們的表情推測出她們正在說些什麼話,再腦補一出出狗血大劇,不知道有多忙。
她享受著安靜的時刻,可看在外人眼中卻不是這樣。
呂計雖是拿著酒杯在默默喝酒,視線卻一直不離她左右,見到她孤獨地坐著,眸色深沉,連杯中溫熱的桂花釀都覺得有些難以下咽了。
可這是在宮裏,他就算再不舍也必須聽從宮裏的安排,沒有權力幫她換位置。
想到這裏,呂計就覺得很鬱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