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特斯王和大祭司的蘭族之行已經結束。可是其餘韻卻震蕩著整個王朝。也撼動著每一個關切的人。
“王,你真得答應讓我們的軍火商與蘭族直接交易?”
桑尼苦著臉緊緊地跟隨在主子的身後,期望能挽回什麼。
“怎麼,我的話有任何疑問嗎?”
剛跑馬回來的亞特斯甩掉皮靴,接過侍女地上的濕手巾擦著汗。
現在的他,表現得像個昏庸的君主,為了一名外姓的女子,至自己國家的命運於不顧。
“可是,為什麼?”桑尼質問的態度雖然有些越禮,可是為了他的忠心,亞特斯並不會真的介意。
“他們需要彈藥護送我們的船隻,更需要試射船上的大炮。”
亞特斯笑嘻嘻的,用雅蘭說過的理由搪塞著。
“可是……”
“好了,桑尼,你認為蘭族會成為我們爭奪天下的對手,或者阻力嗎?”任憑女侍為自己換下汗濕的騎裝,亞特斯看著桑尼的目光有著精明和算計。
“如果那位年輕的女酋長能夠臣服於王的腳下,那麼蘭族應該可以為我所用。”
可是據他聽來的消息,那位名叫雅蘭的女酋長,隻怕不是個輕易會臣服於人的女子。既不嬌柔,也不凶悍,聰慧而堅韌,理智而勇敢。
反倒是亞特斯,對她的關切與縱容,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隻怕不能控製她,反遭其控。不能不令他擔憂。
“臣服?……”亞特斯停下了穿衣的動作,想象著雅蘭臣服於自己的懷中的樣子,不覺露出了微笑。
“既然如此,你又擔心些什麼?”大掌一揮,不讓桑尼再有異議。
他很快就結束停當,接過一杯清茶細細地品味起來。
“那麼,鉑錫國的那個家夥,我們就全然放棄嗎?那麼北海……”
“如果雅蘭有能力消滅他,那個沒用的家夥就由他去吧。北海落在蘭族的控製中,不一樣還在我們的手中嗎?”
看到桑尼擔憂的樣子,亞特斯感到有些好笑。
軍火商直接聯係蘭族又怎麼樣?隻要他一句話,那些人一樣會乖乖地斷絕與蘭族的生意。誰敢得罪他——海上的霸王?
而雅蘭,就讓她去和那些海盜鬥。他想看看,他選中的和他共享天下的女子,到底有多少能量。隻有能從困境中掙紮出來的,才配和他並肩而立。
她和蘭族,他都將會緊緊地抓在手中。
隻是,世事難料。後來發生的事情,終究驗證了桑尼的擔憂。
“王,媚妃娘娘和娜妃娘娘,今日特地備了酒席歌舞,要為王接風洗塵。恭請我王一定光臨!”
“噢?”亞特斯饒有興趣地看看跪在地上的侍女。他都回來好幾天了,現在才來接風洗塵,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媚妃和娜妃是他的兩個最為寵幸的妃子,尤以媚妃媚骨天成,千嬌百媚,深得寵愛。在後宮作威作福,嬌橫無比,而隻要不太出格,亞特斯向來也都由得她去。
“看來,是我冷落了二位愛妃了。告訴二位愛妃,我這就會盡快去的。”
笑著邀請桑尼:“怎麼樣,一起來嗎?”
“臣不便打擾王與二位娘娘的聚會。”
桑尼恭送主子離去。心中暗暗推翻了開始的想法。
獅王,又怎會專情於一人呢?女人對於亞特斯,向來隻是個必需的消遣品。即使再珍貴難得,就像是王冠上的明珠,也隻是權力的點綴。
喧囂一時的謠言中,最讓人津津樂道,且讓眾多女子心碎神傷而不敢相信的,便是亞特斯向雅蘭求婚,而結果不詳。
而次一個的傳言是,據說亞庇島的哈迪斯公子,與蘭族的聖女墨蘭,情投意合,而雙方的家長都樂見其成。
蘭族一時間居然要結成兩門顯赫的姻親,不能不讓眾人豔羨。
而掩藏在其中的,關於蘭族會攻打鉑錫國的海盜的消息卻被人們所忽視了。
而關於彈藥的所有交易,更是在掩人耳目中秘密進行。
“水鷹號”堅固的船身緩緩地劃開水麵,向前航行。四周的海水,漸漸地由寶藍變成了沉甸甸的深藍。他們已經遠離了蘭族的水域,來到了深海海域。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別的船隻,一群海鳥鳴叫著在四周飛舞,海浪拍打著船身,飄飄搖搖。
長錨拋下,“水鷹號”安靜地停了下來。
過了片刻,一個身穿黑色緊身水靠,黑紗包頭的苗條身影,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形,縱身躍入海中。如一尾美麗的魚兒,迅速消失在蔚藍色的海中。
西拉傑站在船頭,緊張地注視著海裏,努力想分辨出悠遊在海水中的影子,卻什麼也看不到。
他的肩上被重重地拍了一記,聲音響得讓人都替他覺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