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嚴宗是昆侖的頭號大敵,任何涉及到法嚴宗事情,都不是小事情,都值得昆侖認真以待。所以,當楚君竹將柳無峰帶上山的時候,理所當然的得到了熱情招待。
柳無峰壓上天涯海閣和柳家的最後退路,不屑血本的攀上楚君竹,就是為了賭一個晉身之階,讓提天涯海閣能夠真正的擺脫掉法嚴宗的控製,成為昆侖的嫡係。
狠心決意的付出巨大代價,再曆經誤會、嫌隙、明了、感動等一係列波折之後,終於被昆侖真正諒解和接納,才是符合柳無峰預想、預料的過程。
不成想,精心設計的計劃才一提出,還沒落在實處,就被楚君竹帶上了昆侖,更受到了熱情的接待。
苦求奢望了數百年的東西,這麼簡單就到了手裏,讓柳無峰哪怕親身經曆著,也還是有種不真實感。
“楚兄,我們……”
“柳兄莫急,那封魔印非同小可,雖然是可以封印修為,但這輕重上卻難把握,萬一傷到元氣……”
楚君竹隻說到這裏,下麵的意思柳無峰自然明白。封魔印威力極大,稍一不慎,就有可能斷送掉柳無峰的修行之路,所以楚君竹才要慎重行事,要請出明字輩出手施術。
不過柳無峰擔心的卻並不是這個,隻要能換得柳家的前途,別說是誤了他的修行,就是搭上一條命去,也算不得什麼。
真正讓他擔心的,是昆侖的態度。客氣而疏淡才是正理,如今這般熱情,實在讓柳無峰心下沒有著落。
天涯海閣的實力雖然不差,但跟昆侖相比,實在不夠看,何況這數百年間,跟在法嚴宗身後的天涯海閣可是沒少給昆侖找麻煩。就算礙著楚君竹的麵子肯點頭接納,也要有一個適應和轉變的過程,絕沒道理這樣容易的,所以柳無峰才會忐忑不安。
依著柳無峰的猜測,楚君竹如此作為,要麼是真的誠誠君子,要麼就是大奸大惡!
人總是習慣性的往壞處想,楚君竹這樣和善,不但沒讓他放一點兒心,反倒更加的提吊了起來。
擺出一副全不記前嫌的姿態,將天涯海閣捧得高高的,再在尋個合適時機,巧借法嚴宗之手,全滅了柳家滿門,之後怎樣借題發揮,就隨心由意了。既得了好處,又不擔什麼幹係,確是好心計,好狠辣!
想及此處,忍不住的一陣心慌氣亂,臉色也瞬間白了下來,不覺就有了幾分悔意:自家單單細細的,便是再怎麼樣擺弄心機,舍出全身之力,也拗不過人家的一根手指頭,圖取其辱,何苦來哉呢!
“嗬嗬,柳兄也不要太過擔憂,大不了我去請天字輩師叔祖出手,想來總嫩穩妥。”
見柳無峰臉色有些難看,楚君竹以為是被自己的話嚇到了,就笑言安慰道。
“啊,楚兄誤會了,實是被這靈山氣派駭住了心神,慚愧慚愧!”
柳無峰被楚君竹的話嚇了一跳,急忙出聲辯解,順便偷眼望了一下楚君竹的臉色,可惜,仍然沒能瞧出什麼端倪來。
“柳兄謬讚了,昆侖廣博雄奇,東華鍾靈明秀,各有所長,,做不得高下之論。”
雖然沒趣,但客套話總還是要說的,加之楚君竹也卻是蠻喜歡東華山的,所以這話說著也不算違心。
柳無峰正要再謙虛兩句,遠處卻傳來兩聲呼喊。抬眼望去,隻見一白衣少年滿臉喜色的飛奔而來。
“先生!”
也不顧著還有旁人,薛昱直接撲到楚君竹身上。
“嗬,這些日子苦了吧。”
楚君竹能夠理解薛昱的激動,旁人煉丹都是件開心事兒,因為沒個成敗定數,心裏邊就有期盼,敗了固然沮喪,但隻要成了就是欣喜。可換到了薛昱身上卻全然變了樣子,別人煉丹,十次成不上三次,薛昱倒好,哪怕是閉著眼睛,甚至昏昏欲睡,也一樣的十拿九穩,大把大把的丹材,經手一過,就都變成了歸元丹,效率之高,讓人咋舌。
如此一來,昆侖是得意了,每天都有近千枚的歸元丹入賬,雲字輩弟子人手一枚還有剩餘,實力自然節節上漲,雖然知道這樣靠著丹丸提升的修為不甚穩妥,但總是利大於弊,所以昆侖上下自是一致歡騰。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對外的擴張就緩下了不少,不然也不會等楚君竹出去,才發現、才重視起法嚴宗的小動作。
可憐的薛昱,為了昆侖的明天,為了整個雲字輩的未來,不得不日複一日的重複著枯燥無味的煉丹,而且還隻煉一種丹,實在是無聊之極。
終日無精打采的薛昱,想著盼著楚君竹能回來,好讓他能借機偷個閑,很可憐的一點點小願望。
薛昱是懂事的,他知道自己每日的辛苦,對昆侖意味著什麼,所以哪怕再是不願,也強自忍著,隻有楚君竹回來的時候,才稍稍放縱自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