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故人相見(1 / 2)

寧櫻怕耽擱久了回去寧靜芸懷疑, 疾走如飛, 穿過甬道, 遇著薛府的馬車行駛而過, 她麵色一喜, 揚唇揮手道, “薛太醫......”

竹青色簾子掀開, 豐神如玉的臉轉了過來,寧櫻喜上眉梢,明媚的臉笑若花開。

誰知, 薛墨麵無表情,如墨的眸子冷冷的斜倪著她,與上輩子那個溫其如玉的太醫大相徑庭, 寧櫻錯愕的僵在原地, 麵露不解。

馬車並未因為她的一聲“薛太醫”而停下,而是繼續往薛府駛去, 寧櫻屏息, 含著下顎, 毫不猶豫的跟了過去。

薛墨該是剛從宮裏出來, 一身莊亞肅穆的朝服, 身形筆直, 下巴的一撮胡須短而稀疏,沉穩臉上顯著與年紀不符的陰冷之氣,寧櫻走上前, 被迎麵而來的小廝攔住, 她收斂了臉上的熱絡,臉上掛著得體的笑,禮貌而不顯討好。

一會兒的時間她已明白,上輩子,薛墨為她看病是譚慎衍的麵子,外邊傳言薛墨為人不苟言笑,不易親近,她隻覺得是外人胡言亂語,薛墨每次給她診脈會聊及外邊的趣事,談吐詼諧幽默,和譚慎衍的孤冷截然不同,好相處多了。實則,他骨子裏怕也是清冷之人,不易親近,念及此,寧櫻語氣稍緩,“久聞薛太醫妙手回春,小女子家人身患重疾,想與薛太醫討教一二,方才魯莽,請莫見怪。”

踏上台階的腳停下,寧櫻看薛墨轉過身來,如扇的睫毛低垂下去,語速加快,“說來奇怪,家人起初不過染了風寒略有咳嗽,大夫開了兩副藥,吃後不見好轉,且咳嗽加劇,頭發大把大把的掉,身子日漸消瘦,慢慢竟起不來床了,換了大夫,說是心思重太過操勞,可明顯不是這樣子的,還請薛太醫為小女子解惑。”

薛墨不喜拐彎抹角之人,開門見山直奔話題,說不得會引起他的注意,兩年多的相處,即使回到陌路,她也清楚他大致的性子。斂目沉思間,眼角多出了一雙黑色靴履,寧櫻抬眸,對上薛太醫暗沉如水的眸子,又一瞬的失神......

“得病之人除了這些還有什麼?”身為大夫,薛墨也不例外,對疑難雜症尤為感興趣,故而,才會停下來,問出這話,目光若有似無的上下打量著寧櫻,麵色平靜,喜行不怒於色。

寧櫻將方才的一番話又說了一遍,眼眶泛紅,上輩子,她和黃氏都死於這種病,她不想重蹈覆轍,想黃氏好好活著,“薛太醫能不能找個機會......”

“我知道了,你走吧。”

寧櫻話沒說完便被打斷,她疑惑不解的抬起頭,而薛墨已經轉過了身去,語氣不鹹不淡,“心思鬱結,思慮過重,大夫並未說錯。”他身為太醫,常年為宮裏的主子們診脈,寧櫻說的症狀,後宮娘娘大多有,並不是什麼稀罕之病。

寧櫻啞然,不相信他不留情麵,她記得清楚,每個月初三薛墨都會給她診脈,有一月他晚來一天,她問起,他說京城邊的小村子有人渾身起疹子,白色的疹子,他好奇去瞅了瞅因此才耽誤了,抓準這點,她才敢開口直接說黃氏的病情,誰知,他絲毫不敢興趣。

“薛太醫......”

“小姐莫叫錯了人,我爹在府裏,我資質尚淺,一聲太醫,擔待不起。”說完這句,薛墨闊步拾上台階,在門口侍衛彎腰行禮中,進了大門。

寧櫻無所適從的站在原地,聽門口的侍衛小聲地她指指點點,她恍然不知,無論如何她都不敢相信,薛墨冷漠見死不救,救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身為大夫,職責乃治病救人,她認識的薛墨,不會見死不救的。

望著來時幽深的甬道,寧櫻渾身蔓延上無盡的疲憊,她以為,早點找到薛太醫,黃氏就能保住一條命,誰知道,薛太醫也無力回天。高宅院牆,她白皙的手撐著白色牆壁,走了幾步,停了下來,無力的癱軟在地,低下頭,肩膀微微顫動,瘦弱的身板寂寥而孤獨......

回到悠玉閣,讓老夫人破財的心思瞬間沒了,如果,重活一世,她與黃氏仍然改變不了早死的命運,又何苦留給她這麼多年等死的日子。

寧靜芸見她興致不高,拿出自己挑選的首飾,一隻紅梅金絲鏤空珠花簪,一隻金鑲紅寶石耳墜以及一對白銀纏絲雙扣鐲,寧櫻皮膚白皙,紅色襯得臉容光煥發,明豔動人,宴客那日,她將寧櫻引薦出去不會覺得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