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入府做妾(1 / 3)

老夫人看寧櫻這會低眉順眼, 不驕不躁, 安安靜靜的, 心頭又升起股無名火, 寧櫻裝的像, 若非見識過她的潑辣, 老夫人很難將麵前這個秀麗曼妙的孫女和那個潑辣陰狠的寧櫻聯係起來, 吃過虧,才知是她小瞧了寧櫻,自己這個孫女可不是簡單的。

“你跟著桂嬤嬤好好學, 梧桐院和桃園離得遠,你和你娘不用整日過來,一月來一回看看我就好, 就是靜芸, 我也讓她在屋裏休息,不過來請安了。”老夫人語氣輕和, 望著屋裏一眾人, 感慨道, “往後不用整日往我這邊跑, 偶爾過來陪我說說話就好, 天冷了, 多注意身子,別著涼了。”

又說了幾句話,瞅著時辰差不多了, 老夫人揚起手, 麵露倦色,“時辰不早了,各自忙去吧。”語畢,叮囑藏在黃氏身後的寧靜彤道,“桂嬤嬤是宮裏的教養嬤嬤,見多識廣,你年紀小,凡事跟著六姐姐學,不可使小性子惹嬤嬤不快,明白嗎?”

寧靜彤受寵若驚,從黃氏身後探出半邊身子,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看老夫人臉色不太好看,唯唯諾諾藏了起來。

頓時,屋裏安靜下來,寧櫻視線暗暗掃視一圈,不見寧靜芳身影,嘴角不自主的揚了揚,挽著黃氏走出院子,身後,柳氏與一眾庶女說話,寧櫻豎著耳朵,側身聽了幾句,都是些無關痛癢的話,隻字不提寧靜芳為何不過來給老夫人請安的事兒。

黃氏留意著女兒的舉動,知曉她是打聽寧靜芳,心下無奈,輕輕的說道,“你七妹妹昨日打翻了老夫人最愛的青花瓷茶杯,還出言頂撞老夫人,被老夫人罰禁閉了,三五天出不來。”

打翻茶杯不過是個幌子,得罪老夫人才是真的,寧靜芳受罰和寧櫻料想的不差,昨日是寧靜芳領著老夫人來的桃園,老夫人心裏記仇,吃癟後鐵定會拿人出氣,佟媽媽是個奴才,懲罰她不足以熄滅心中怒火,寧靜芳不同,從小嬌生慣養沒吃過苦頭,老夫人把氣撒到寧靜芳頭上,一來是氣寧靜芳挑唆算計她,二來則是殺雞儆猴的意思了。

寧靜芳遭殃,寧櫻心下高興,挽著黃氏的手臂,步履輕盈,柳氏走在後邊,看寧櫻背影活潑動人,柳氏目色一沉,寧靜芳惹惱老夫人,被關在屋裏抄寫佛經,而寧櫻卻好好的,老夫人不僅不疾言厲色,反而拉下身段向寧櫻道歉,縱使寧櫻背後有薛府撐腰,老夫人也不該這般阿諛奉承,失了分寸,長輩向晚輩道歉,傳出去不叫叫人貽笑大方嗎?

感覺到背後射來一道狠厲的目光,寧櫻回眸,柳氏臉上的陰翳來不及收斂,被寧櫻看得清清楚楚,一時之間,柳氏麵色悻悻,寧櫻卻渾然不覺,嘴角扯出閣出水芙蓉的笑,清脆道,“大伯母是擔心七妹妹嗎?別著急,祖母做什麼都是為了七妹妹好,挑撥離間不是君子所為,七妹妹從小讀聖賢書長大,這些道理該清楚才是。”

柳氏又氣又惱,寧靜芳被罰這事一致說的是打翻茶杯,不想被寧櫻一句話拆穿,柳氏垂下眼,不得不按捺住自己的情緒,寧國忠諸事由著寧櫻,她如何越得過寧國忠訓斥寧櫻,嘴角勉強一笑,道,“小六說的是,我平日太縱著你七妹妹,才讓她犯下這種錯,往後你多勸勸她才是。”

她早勸寧靜芳要和寧櫻處好關係,寧靜芳素來驕縱,由不得人說她,這會栽了跟頭也好,至少往後能收斂些,吃一塹長一智,於寧靜芳來說,算不得壞事。

寧櫻笑了笑,淺笑嫣然,落在柳氏眼中盡是幸災樂禍,她氣悶,匆匆忙轉過岔口朝大房院子走,繼續待下去,她怕忍不住與寧櫻鬧。

寧櫻不知曉自己得罪柳氏,她不喜歡寧靜芳,甚至說得上是討厭,挑撥離間,貪慕虛榮,陷害姐妹,寧靜芳捧高踩低,嫻熟得很,沒少搬弄是非,這回得個教訓也好。

穿過弄堂,寧櫻無意間看到一抹淺黃色身影緩緩而來,她步伐微頓,專注的望著來人,這時候的翠翠才十幾歲,妝容清淡,一身得體的黃色襖子,容貌青澀,行走於回廊間,毫不起眼,這麼不起眼的人,最後卻成了譚慎衍捧在心尖上的人......

黃氏看她突然停下,循著她目光望去,見是她身邊的丫鬟,道,“該是院子出了事兒,娘與你一塊去瞧瞧。”

寧櫻沉默不言,直直的望著遠處,看著翠翠衣衫劃過褐紅色牆柱,不見人影,很快,人拐過彎走了出來,寧櫻心思複雜。

翠翠在離她們三步遠的地方停下,屈膝蹲下身,厚厚的劉海蓋住了一雙瀲灩的眼神,“奴婢給太太小姐請安。”

黃氏頷首,溫聲道,“可是桃園出了事兒?”聞媽媽守著,如果不是抽不開身,不會讓桃園的小丫鬟過來。

“薛府的人送來兩箱藥材,聞媽媽命奴婢過來叮囑聲。”自始至終,翠翠沒有抬頭,低斂著眉目,紋絲不動,還是黃氏開口叫她起身,翠翠在起身站直,恭順的等黃氏回話。

薛府名下有藥田農莊,每年出產的藥名貴,寒冬臘月,給寧櫻送兩箱藥材,該是真的中意寧櫻,黃氏想起早前老夫人說給各府送野物的事兒,心下有了謀劃,“既是點名給小姐的,你讓聞媽媽收著放庫房就是。”

寧櫻認真盯著翠翠的眉眼,心頭湧上難掩的情緒,上輩子,即使翠翠與她水火不容,她從心裏沒有恨過她,隻是,翠翠對她的恨意一日比一日重,寧櫻無奈,隻能由著翠翠去了。

重生回來,得知翠翠仍在桃園當值,她下意識的排斥,和聞媽媽淡淡提過兩句,聞媽媽從不叫翠翠服侍她,說起來,除卻上次,這是兩人第二次見麵。

“櫻娘,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看女兒愣愣的發呆,黃氏低喚了聲,麵露擔憂。

寧櫻反應過來,燦然一笑,搖頭道,“沒事,小太醫對我這般好,這份恩情如何償還得了?”

黃氏低頭不語,薛墨對寧櫻的這番心思她隱約明白,一個成年男子千方百計對一個女子好,除了喜歡,沒有其他,如果女子家世好,男子乃別有所圖又另當別論,然而事實而言,薛小太醫的身份,根本無需討好奉承誰,黃氏曾年輕過,男女之事比寧櫻通透,因而,黃氏想了想,意味不明道,“往後,你遇著薛太醫,誠心誠意道謝就是了。”

黃氏心裏隻有一對女兒,自然盼著寧靜芸和寧櫻過得如意,薛府人丁單薄,薛墨體貼,隻這一點,寧櫻嫁過去就不會受委屈,黃氏理了理女兒半敞的領子,圍著她脖子,緩緩道,“你自幼福氣好,往後,娘不用太過擔心你了。”

聽她話裏有話,寧櫻麵露不解,隨即黃氏岔開了話,“得來的藥材給你祖父祖母送些去,剩下的登記在冊,別想太多了,回去跟著桂嬤嬤好好學,娘找你姐姐有點事。”

寧國忠說會為寧靜芸找門親事,有清寧侯府的事情在前,黃氏不信寧國忠會真心為寧靜芸打算,她在京裏沒有相熟的朋友,親事上,隻能靠寧伯瑾多方打聽,這也是她留寧伯瑾住梧桐院的原因,寧伯瑾風流,然而在外卻頗有些名聲,待人隨和,溫潤如玉,滿腹經綸,他結交了群狐朋狗友不假,有的消息卻是真的,不像寧國忠,什麼都是假的。

寒風凜冽,寧櫻身子哆嗦了下,眼中情緒斂去,她點頭應下,“姐姐情緒不對,她說了什麼,娘別往心裏去。”她沒法攔著黃氏不理寧靜芸,她明白,若黃氏不為寧靜芸做些什麼,心理得不到安寧,女為母則強,黃氏眼中,她和寧靜芸同等重要為了她們,黃氏才有目標和動力。既然攔不住黃氏,隻得先安慰她,別因寧靜芸的話自責和愧疚。

“哪有母親和自己孩子計較的,你回吧。”黃氏寵溺的揮揮手,示意寧櫻先走,待走廊上沒了人影,她才與吳媽媽掉轉頭,去榮溪園找寧靜芸。

薛府送來的藥材用半大的箱子堆著,聞媽媽高興得合不攏嘴,她見識過不少好東西,一一和寧櫻介紹,冬蟲夏草,靈芝鹿茸應有盡有,饒是寧櫻也愣住了,藥材珍貴,她和黃氏身子骨硬朗,用不著這些,問道,“薛府的人回了?”

聞媽媽彎下腰,細細翻著箱子裏的藥材,背著身子回寧櫻道,“回了,老奴留不住,聽意思,隻給桃園送了藥材,府裏其他人並沒有,老奴挑些出來給榮溪園送去,太太那邊也要拿些過去。”

之前榮溪園送了許多綾羅綢緞,聞媽媽聽黃氏的指使收拾了間庫房出來,收到的禮登記在冊往放入庫房,待寧櫻成親時,庫房裏的東西就都是寧櫻的嫁妝,自古以來,女子的嫁妝越多,到夫家越受尊敬,寧櫻明後年便開始說親了,嫁妝的事兒早該著手準備了,嫁妝裏有名貴的藥材,可是天大的福氣,聞媽媽神色愉悅,直起身子,問寧櫻道,“除了榮溪園和梧桐院,可要給大房二房送些過去?”

寧櫻沉吟片刻,思忖道,“大伯母二伯母常年在京中,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除了祖父祖母那,記得給姐姐送些過去,姐妹一場,總不能留下話柄。”她對寧靜芸印象極為不好,礙於黃氏的麵,她樂得和她走動,能讓黃氏覺得開心就好。

聞媽媽蹙了蹙眉,想起之前去晉府賞梅宴的事兒,府裏瞞得緊,五小姐不曾透露一點風聲,聞媽媽心中不喜,這會聽寧櫻說給寧靜芸送藥材,歎了口氣,“小姐懂事,太太知道了會高興的。”

之後,寧櫻和寧靜彤去書房找桂嬤嬤,寧靜彤年紀小,坐一會兒便昏昏欲睡,寧櫻卻愈發神采奕奕,桂嬤嬤教的蜀繡,她在蜀州時見過,學的分外用心,遇著生硬的地方會不厭其煩請教桂嬤嬤,桂嬤嬤耐心好,並未因寧櫻問重複的問題而麵露不耐,一人細心教,一人用心學,一天下來,寧櫻的刺繡進步極大。

薛府送藥材的事兒在府裏傳開,聞媽媽麵上有光,走路虎虎生威,和寧櫻說起這事,嘴角皆止不住笑,“這兩日,來這邊打探消息的丫鬟婆子多,老奴叮囑她們不準亂說,薛府的人送禮來桃園,老爺和管家必然是清楚的,送禮的人借的是薛小姐的名聲,府裏想巴結也沒路子,您沒見著那些人的嘴臉,說什麼對薛府來說最不缺的就是藥材,老奴看她們是眼紅嫉妒,如果小姐給府裏的各位小主子都送點去,她們鐵定又該換副嘴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