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將死之人(1 / 3)

寧櫻臉色恢複了紅潤, 垂下眸子, 故作不懂喜婆眼裏的深意, 耳根卻燙得厲害, 小聲讓譚慎衍出門, 留下來, 傳到前邊, 往後她是沒臉見人了。

譚慎衍微微一滯,見紅暈爬上她耳根,光潔的額頭在光襯下蒙上了淡淡的暖色, 譚慎衍心口一軟,理了理胸前的衣襟,看著寧櫻發髻上鑲嵌紅寶石的步搖, 輕聲道, “成,讓金桂服侍你洗漱, 頭飾重, 別累著了。”

寧櫻抬眉掃了眼譚慎衍, 低低點了點頭, 喜婆見二人欲語還休, 依依不舍, 麵上笑得愈歡喜,她是京城生有名的喜婆,好些達官貴人的小姐少爺都會請她, 但還是頭回見著這麼有趣的夫妻, 天邊還透著青灰色的光呢,新郎就等不及入洞房了,心情急切的寫在臉上,著實有趣,而且,外人多說譚侍郎冷清寡淡,不苟言笑,她瞧著大不相同,再清冷的人,在喜歡之人麵前多少會露出柔意來,譚侍郎也不例外。

這時候,薛墨的聲音大了,“我說新郎官,你再不出來,待會幾位皇子過來,保不準就開始鬧洞房了。”

譚慎衍挑了挑眉,笑意不明的走了出去,喜婆送譚慎衍出門,她剛走到門邊,就聽走廊上傳來一陣哀嚎,一身藏藍色圓領鑲金邊長袍的薛世子被譚慎衍反手拽著往外邊走,門口的丫鬟捂著嘴偷笑,聲音漸漸遠去,走廊上觀望的丫鬟笑聲愈發肆意。

片刻的功夫,哀嚎改為求饒,聲音傳到寧櫻耳朵裏,她不由得笑了起來,薛墨不喜與人相處,在外人跟前一副冷漠不易靠近,在譚慎衍跟前卻諂媚得有些過分了,就像小弟弟圍著哥哥要糖吃的模樣。

斂下思緒,重新打量起屋內的擺設,她坐的是紫檀吉祥如意雕花拔步床,右側安置張鶴紅色紫顫木梳妝台,圓形銅鏡鑲了圈雕花鏤空的紅木,台麵上邊擺放著幾個長形盒子,溫馨雅致,和窗下的書桌,衣櫃,正屋中央的圓木桌,一瞧就知是成套的,便是珠簾前紅木雙麵繡大插屏,皆和屋內的擺設相得益彰,像出自同一人的手筆。

金桂進屋,眨眼也被屋內的簡單給驚住了,想起外邊下人說的,她又笑了起來,看寧櫻麵露疑惑,上前服侍寧櫻卸下頭上的頭飾,緩緩解釋道,“奴婢聽院子裏的下人說,這屋內所有的家具都是侯夫人的陪嫁,世子有心,前些日子吩咐人把屋內的家具全換了。”

關於侯夫人的事兒,早些年京城傳得沸沸揚揚,金桂和寧櫻提及過,此時沒有多說,不過從家具也能看出侯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隻可惜紅顏薄命。

寧櫻恍然大悟,難怪和上輩子差別如此大,取下頭上的鳳冠,隻覺得整個身子一輕,金桂指著右側紅色鴛鴦戲水圖案的簾子道,“世子爺吩咐下人備了水,小姐先洗漱番。”

前邊喝酒,譚慎衍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呢,金桂扶著寧櫻起身,找了為寧櫻準備的大紅色寢衣,隨口說起青湖院的下人來,“世子爺不喜歡丫鬟伺候,青湖院的多是小廝和婆子,院子裏的丫鬟都是這兩日因著世子爺成親才過來幫忙的。”

譚慎衍潔身自好,對自家小姐來說是好事兒,金桂心裏為寧櫻高興,想到前不久老夫人想膈應寧櫻有意送四個丫鬟給寧櫻,結果被譚慎衍處置的事兒,金桂更是樂不可支,手伸進浴桶試了試水溫,“小姐,可以了。”

水裏放了梅花瓣,寧櫻泡了會兒,身子放鬆,困意襲上心頭,迷迷糊糊差點睡了過去,若不是金桂守著,她約莫真睡著了,浴桶的水有些涼了,寧櫻穿好衣衫,回到內室,紅燭襯得屋子暖暖的,床上撒了好些紅棗,花生,桂圓,瓜子,寧櫻懶洋洋的,腦子有些迷糊,倒沒了方才的局促,和金桂道,“你去外邊守著吧。”

金桂是她的陪嫁,新婚之日在屋裏守著不好,譚慎衍身邊沒有丫鬟,理應是譚家的丫鬟服侍她才對。

金桂福了福身,緩緩退了出去。

人一走,屋裏空了下來,寧櫻轉身瞅了眼足能睡下四人的大床,眯了眯眼,眼神迷離,起初還能撐著,到後邊,身子往後一靠,顧不得身下的花生膈著肌膚不舒服,脫了鞋,挪到了床裏側,她實在太困了,想著金桂守在外邊,譚慎衍回來,金桂會出聲行禮,她警醒些,他回來再起身。

抱著這個想法,拉開邊上大紅色牡丹錦被,重重的閉上了眼。

睡得香,有人拉著她坐起身她也沒多大的感覺,對方不死心,竟捏她的鼻子,寧櫻皺了皺,被迫的睜開眼了,惺忪間,入眼的是一張俊美無暇的臉,劍眉入鬢,鼻若懸膽,如朗星的眸子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她有一刻的恍惚,蹙著眉頭,無言。

譚慎衍失笑,若不是晚上還有正事做,他萬萬不忍心叫醒她,手托著她後背,替她拂去寢衣上沾的少許瓜子,低聲道,“昨晚沒睡好?”

寧櫻搖頭,聲音還帶著一絲茫然,如實道,“三晚沒睡覺了。”

譚慎衍撿瓜子的手一頓,忽然笑道,“是嗎?我也是。”前些日子他是忙,韓家背後牽扯到好些人,他得理清楚其中的關係,水至清則無魚,他不可能將所有人連根拔起,朝堂烏煙瘴氣不說,空出來的官職被人趁虛而入反而是壞事,故而因為韓家入獄的官員不多,隨後想著兩人成親,他得償所願,給高興的睡不著了,昨晚在老侯爺屋裏守了一夜,薛太醫說老侯爺沒有一個月可活,他知道,這次薛太醫不是無的放矢,老侯爺時日無多,能撐到現在,不過是想看他成家立業,老侯爺才走得安心罷了。

“是嗎?前邊的客人散了?”屋內燈火通明,倒是不知外邊什麼時辰了,她揉了揉額頭,捂著嘴打了個哈欠,腦子漸漸恢複了清明,譚慎衍身上穿的是和她同花色的寢衣,發髻上的玉冠取了,應該是洗漱過了,床上的棗和花生全趕到了床尾,寧櫻身子一倒,臉朝著裏側,麵紅耳赤道,“睡了吧。”

她太累了,接下來的事兒怕沒什麼精神,拉著被子,往裏挪了挪,那一關終究是要來的,早做早了事,念及此,她又轉過身,卻聽他道,“別動。”

譚慎衍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脖頸的紅印上,皺了皺眉,手牽著她寢衣往裏一看,後背密密麻麻的紅印子,想來是方才睡覺被膈著留下的,他站起身,轉身走向衣櫃邊的小抽屜,寧櫻不解,定定的凝視著他,見他拿著個藥瓶折身回來,她的臉更是紅成了柿子,不怪她想岔了,譚慎衍在床笫間能磨得人欲生欲死,她身子承受不住,譚慎衍私底下拿了藥膏給金桂交給自己,兩人還沒成事,譚慎衍便將東西拿出來,寧櫻扭捏的縮了縮身子。

譚慎衍見她盯著自己手裏的瓷瓶,麵色紅了白,白了紅,極為精彩,想起什麼,他勾唇笑道,“你後背起了紅印,我給你上點藥。”算是解釋他為何拿瓷瓶,寧櫻更是脹得滿臉通紅,連脖子都紅了,瞪了譚慎衍一眼,抬著聲兒道,“又不疼,待會就好了。”

別開臉,極力想散去臉上的潮紅。

譚慎衍低低笑了起來,脫了鞋子爬上床,拉著寧櫻坐起身,讓其背朝著他,譚慎衍手勾了藥膏,放下瓷瓶,雙手搓了搓,隨即掀起寧櫻的衣衫,雙手貼了上去,聽寧櫻難受的嚶嚀了聲,他笑道,“知道疼了吧,你皮膚嫩,這會不上藥,明早起了就淤青了。”

說著話,手掌從上到下揉捏寧櫻的後背,寧櫻身材勻稱,腰肢纖細,看似沒肉,入手的手感卻極好,從上往下塗抹了遍,譚慎衍又勾了藥膏,這次是從下往上,陰涼的感覺從後背蔓延至四肢百骸,寧櫻不舒服的動了動,他手掌粗糙,掌心老繭刮著肌膚甚是不舒服,尤其,他伸出腿圈著自己,她感覺他的胸膛貼著自己後背,藥膏是涼的,他的胸膛是熱的,冷熱交織,她左右扭了扭身子,“好了嗎?”

譚慎衍最初心無旁騖,這會兒聽著寧櫻如黃鶯般清脆悅耳的嗓音卻有些心猿意馬,手沿著她的腰肢往上,塗抹藥膏的位子偏離了後背,驚覺寧櫻身子一顫,他雙手滑到她胸前,立即握住了兩處豐盈,雙手包裹她的柔軟,豐盈得他握不住,呼吸緊了緊,手沿著她玲瓏的曲線轉了圈,竟覺得口幹舌燥,所有的燥熱凝聚於小腹,他雙腿一勾,讓她靠自己更近了些,湊上前沙啞的喊了聲,“櫻娘。”

“恩?”寧櫻挺直了脊背,臉色發燙,燙得能冒出煙來,她知曉今晚兩人是要行房的,心裏倒不是抗拒,隻是,抹不開麵子,垂下眼瞼,大紅色衣襟被推起了褶皺,她羞赧的扶著他的手,無所適從。

譚慎衍如何敏銳,怎會不懂的她的意思,她沒反對,便意味著默認了,洞房花燭,他怎會可能放過她,雙手緊了緊,翻過寧櫻的身子,欺上她的紅唇,目光深不見底,“櫻娘。”

寧櫻最初是想早點睡覺,聽著他聲兒不對,心亂如麻,第一夜會疼,她心裏不是不怕的,反應過來,有些後悔了,但譚慎衍好似有意不肯放過她,兩人雙唇分開,她身子軟成了一灘水,微眯著眼,不適應屋內紅燭的亮光,又往裏挪了挪,抬眉望著頭頂的男子,譚慎衍生得好看,皮膚不如京中男子保養的白,卻也不似武將風吹日曬的黑,剛剛好。

譚慎衍又在她唇上輕啄了兩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褪下她的衣衫,為了方便行房,沐浴時,金桂沒給她挑內衫,屋內的燭火通明,她白皙的肌膚泛著旖旎的紅光,她想,索性一座二不休,閉上眼,一副英勇就義的口吻道,“快些吧。”

譚慎衍悶聲一笑,一輩子就一回,他可不會草草了事,唇滑至她瑩潤白皙的胸口,輕輕咬了一口,寧櫻渾身一麻,聲音軟綿綿的道,“譚......”語聲未落,他陡然含住了那枚粉櫻,齒貝輕輕刮著,寧櫻氣血上湧,臉紅得能滴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