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話 諸神黃昏 其十
李學東不是傻子，他當然聽得明白海皇所說的時間線的理論。
事實上，他自己早就已經有了這個覺悟，隻是他自己不願意去相信，所以才會感到不安和煩躁，因為他潛意識裏早就知道了，他所做的這一切根本就沒有改變任何事。
“李學東，放棄抵抗吧，你自己也知道，無論你再怎麼努力也是徒勞，因為你永遠也改變不了你將被創始神抹殺的命運！”海皇冷酷地說道：“一個連自己都拯救不了的人，卻還妄想拯救別人，一個連自己的命運都改變不了的人，卻還妄想改變別人的命運，難道這不是自欺欺人嗎？難道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李學東沉默了，他第一次覺得海皇所說的話很有道理，以致於開始懷疑自己過往的努力究竟有沒有意義，究竟值不值得。
“放棄吧，你的努力根本就是沒有意義的！”海皇見李學東眼中出現了迷茫，於是繼續勸說道：“以前你沒得選擇，因為程素靈自私地將你置於那個‘天堂地獄’的輪回之中，你隻能按照她給你設定的劇本一步一步地走下去。但現在不一樣了，程素靈再也無法幹擾你的意誌了，你完全可以自己作出選擇，不用再受別人的擺布了……”
“我……”李學東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什麼要說的。
“不要聽他的！”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不止李學東，就連海皇都吃了一驚，因為出現在李學東身後的是著一身深紅衣裳的美麗女子，卻不是程素靈又是何人。
“你……”李學東驚異地看著程素靈，他無法分辨眼前這個程素靈究竟是哪一個。
海皇在驚訝過後很快就想明白了，對著那個程素靈說道：“差點忘了，這個時間點你還掌控著世界意誌呢……”
海皇的話說得再清楚不過了，眼前這個程素靈就是這個時間點的程素靈，因為這個時間點的彌賽亞已經被李學東殺掉了，所以這個時間點延伸出的時間線裏她也一直沒有被封印到“虛實祭壇”之中。
李學東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隻是呆呆地看著程素靈。
這時海皇忽然冷笑起來，看著程素靈說道：“你來得正好，我正在說服他，不要再受你這個自私的家夥擺布了，因為你根本就是在利用和玩弄他而已……”
“不是的！”程素靈大聲打斷了海皇。
“你不用辯解了，你的所作所為他自己會有判斷。”海皇冷笑道：“你將他置入輪回之中，自以為是愛他，想要幫助他擺脫必死的厄運，但其實你比我們都清楚，要打破命運是多麼困難的事，或許說，就連創始神都未必能夠做到這樣的事。你隻是不想失去你所愛的人，所以你讓他們陷入輪回，這樣一來，他們便可以永遠陪伴著你，你實在是太自私了！”
“不是這樣的……”程素靈看著李學東，眼中淚光閃爍，後者則是一臉迷茫，顯然已經陷進迷惑的漩渦之中。
“事實擺在眼前，你根本無法辯解。”海皇冷冷道，轉而看向李學東道：“李學東，現在你應該知道了，在她眼中，你就是這樣的棋子，對她來說你的存在就是棋子的意義！”
“閉嘴！”李學東突然大聲喝道。
海皇怔了一下，他看到李學東眼裏的迷茫居然不見了，這讓他吃驚不小：難道這小子的意誌這麼堅定？
但李學東接下來的行動卻讓他鬆了一口氣，而且明顯有些得意——因為李學東眼裏升騰起了仇恨的火焰，怒瞪著程素靈，咄咄逼人地質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為什麼不放過我？為什麼要讓我不斷承受失去的痛苦？為什麼……”
程素靈心如刀絞，兩行清淚奪眶而出，但是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是搖頭喃喃地重複著：“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我要殺了你！”李學東憤恨到了極點，身上的黃金鬥氣竟然因為這無法抑製的情緒而產生了可怕的變化，變得凝煉而厚實，氣勢更是史無前例地恐怖，連海皇都不禁感到一陣心悸。
“這家夥，沒想到竟然還隱藏著這樣強大的力量，如果不是掌控著時間屬性的法則，直接被這股力量波及到，連我都未必能承受得住！”海皇心中暗暗生驚，但是現在他卻沒什麼可擔心的，因為李學東的怒火並不是衝著他來的，事實上，他的計劃成功了，借用李學東的力量來對付程素靈的計劃，馬上就要成功了！
說起來，自從知道李學東在程素靈的幫助下穿越時空回到這個時間點時，海皇就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計劃，因為他早就知道在這個過去的時間點，程素靈尚且掌握著世界意誌，憑他的力量要和整個世界意誌對抗還太勉強了，所以他就想到，挑唆李學東去和程素靈決裂。
李學東的空間屬性力量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如果他不是敵人，那兩人聯手，最強的時間屬性力量加上最強的空間屬性力量，絕對可以徹底毀滅世界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