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1 / 3)

程叔是程家的老人,從血緣上來說,也不算是程家人,隻是早年的時候進了程家,後來被程綰綰的爺爺,也就是程樹森的爸爸,認了做幹兒子,再後來就一直呆在程樹森的身邊,替他做事,替他打點一切。程叔一直都沒有結婚,說是自己原先的那個心上人,和別人跑了,跑的時候還懷著孩子,卻帶走了程叔半生的積蓄,後來又聽說,那個女人生活過得不是很好,來找程叔哭訴後悔自己當初做的錯事,程叔心軟,誰知道那個女人隻是利用程叔對付程氏對付程樹森的,而且當年懷的孩子也不是程叔的,再後來,那個女人好像是死了,至於孩子,就不得而知了,聽說還是程叔親自動的手。

往後,程叔就再沒有心儀的女子了,也沒有再找人成一段商業聯姻。這麼些年來,一直住在程家老宅,為人很是親厚,和程樹森的嚴厲,一點也不像,也和程樹森的薄情大相徑庭。

所以,程綰綰更願意同程叔親近些。

“樹森,真的要做的這麼決嗎?!”

書房在二樓,程綰綰的房間也在二樓,在二樓最靠南邊的地方,路過書房。程綰綰路過的時候,在門口聽了一耳朵,是刻意的不是不小心。

程綰綰就是想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麼或者是在密謀什麼,她可以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參與不在中間扮演什麼角色,但是程綰綰不能忍受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最後成為被通知的人,才有恍然大悟的感覺,然後給自己留下遺憾與後悔。

如果她知道一切,不選擇做什麼,那是她的選擇,那麼以後至少她可以告訴自己不會遺憾,如果她不知道,她隻是怕她自己不夠堅強,最後怪自己然後同樣折磨別人。

隻是,程綰綰隔著門,隻是一道小小門縫,聽也聽不了多少,知道的也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你就是心太軟,做不了決斷,是他們欺我們程家太甚,”

“我是怕綰綰,怕她陷得太深,她和麗華一樣,愛得純粹又長情,怕是日後,那可是要留下一輩子的陰影。”

程叔口中的麗華,是程綰綰的母親,也是程樹森的妻子,於麗華,當年於氏的大小姐。

於麗華嫁給程樹森的時候,於家同程家,門當戶對,商業聯姻的愛情,能有幾分是真,可偏偏於麗華當了真,錯把人前的虛情假意當成了人心的真情實意。後來沒過幾年,於家經營不善,於麗華的爸爸背了債,不願意坐牢,便跳樓自盡了,這樣的戲碼,在當時有很多,很多企業經營不善的那些人,都會因為大廈傾倒那一刻的不適應與不肯背負,寧可選擇去死。

可偏偏,收購於氏的是程氏企業,籌謀的那個人是程樹森,於麗華深愛著的丈夫,這是程樹森的爸爸交給程樹森作為繼承公司的第一個任務,完成了,程樹森就是當之無愧的程氏企業新一任的總裁。

其實,按道理來說,並不能完全怪程樹森,商業就是這樣,弱肉強食,你吞我嚼,可對女人來說,死的是自己的爸爸,握著刀的那個人是自己的丈夫,總是有些牛角尖,也是人之常情。

或許這就是程叔口中說的,“愛得純粹”吧。於麗華的愛十分的純粹,用了自己全部的心力,完完全全,完完整整的交托給她願意交托並且信任的男人,自然覺得對方不會辜負於他,也自然承受不住對方一點點的辜負,所以也注定了她一生的悲劇。

被保護的太好的女人,小時候活在父母為她建立起來的世界,長大後,憑著這個世界的保護認識另一個男人,原以為那個男人會像她的父母一樣,給她也同樣創造一個隻有美好與真情,沒有背叛與肮髒的世界,當然接受不了一點點的謊言與傷害。

心,才容易死的快。

可後倆趙曼母親的出現,趙曼的存在,以及到最後於麗華的死,才是程綰綰最不能原諒程樹森的地方。

趙曼是程樹森的私生女,雖然程樹森沒有承認,可她的母親帶著她出現的時候,這個男人看著他的妻子和他的女兒,也沒有否認。

最後於麗華死於一場綁架,關於綁架的事情,程綰綰知道的並不多,那時候程綰綰還太小了,七八歲的小女孩,母親一死,程綰綰就出國了,一直長在國外。

程綰綰不恨趙曼,也不討厭她,但她卻討厭她的母親,討厭程樹森。

這種討厭,說不上恨,可也無法釋懷。

事情發生的早,那時候互聯網還沒有這麼發達,信息也沒有傳播的這麼快這麼全麵,所以這段往事,雖然很轟動,但如今知道的人也很少了,再加上,礙於程氏這些年的壯大,更是無人敢提起了。

程綰綰不知道程樹森到底有沒有愛過於麗華,她有很多次都想問,可最後話到嘴邊,還是沒能說出口。

她怕聽到的答案是肯定的,她不信,覺得她的爸爸虛偽,覺得她的爸爸這些年對她的寵愛都是假的,可她又怕聽到的答案是否定的,那麼她便會開始懷疑自己的存在,為什麼要生下了她。

就像趙曼懷疑她自己一樣,程綰綰不想變成第二個趙曼,這樣真的太辛苦了,當然,程綰綰也不希望自己是第二個於麗華。

不過,程綰綰想著,就算是有愛,也不會是深愛,不然也不會有趙曼的存在。

“終歸說到底,都是我們的錯,我們造下的孽!”

程綰綰聽到程叔語重心長的說了這一句。

程綰綰又想起了程南與趙曼之間的不清不楚與藕斷糾葛。

嗬!人啊,真是因果循壞,這算不算是報應!

如果算,那程綰綰甘願受著,為自己也為自己在乎的人。

你看,人總是那麼自信,無端的自信,覺得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承受一切的因果,怎麼可能呢?就算有可能,那該有多痛?

程綰綰敲了敲書房的門,她不知道下麵裏麵的人還會談論些什麼,但她不想聽下去了,也不想他們說下去了。

至少是今天。

程綰綰不想讓自己覺得,她在乎的人都不在乎她,她最在乎的人,最在乎的都不是她,那豈不是太讓人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