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醒她。”這是一個很陌生的聲音。遙荊M慢慢的張開眼睛,眼前的景象讓她立刻屏住了呼吸。她微微的眯起眼睛,審訊室裏的女子,雙手被縛。桌子上,放著一隻牛皮紙信封。她有點蒙,開始努力的回想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代號M,你為什麼要盜竊組織的機密文件。你將它傳輸給什麼人?”遙荊M心裏一涼,文件是上午師傅剛剛交給她的,怎麼會是偷來的。
遙荊M一邊在大腦裏飛速回憶昨天發生的事情,一邊笨拙的用隱藏在手表裏的紅外線切割器切斷捆綁的束縛。她還是個新手,還未來得及接受組織指派的任務,自然也從沒如此親近的接觸過組織,但規矩她是知道的。盜竊機密文件的下場隻有一個,就是從這個世界上完全的消失,從無例外,何況她隻是個從沒執行過任務的全新殺手呢。
“遙荊M,為什麼要盜竊文件,你的目的是什麼。”
“啊……啊!”遙荊M急切的張開嘴,使勁的搖著頭,卻隻能發出單調的音節。她說不出話,審訊又有什麼意義呢。
“頭,你也夠逗的了,問啞巴問題。你能聽懂她的啞語嗎。”一個守衛戲謔的說到。
“哼,就是啞巴,我也能從她嘴裏撬出東西來。隻不過是該用的東西,還沒用上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掛在他的嘴角上。
就是審訊官說話的功夫,遙荊M一個翻身跳到他的身後……。
遙荊M走出審訊室的時候,屋裏已經是一片狼藉,誰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用那未經實戰的格鬥術打倒守衛的。隻見她神態自若大搖大擺的溜出門來,前腳出門,後腳就聽見基地中的防控警報刺耳的尖叫起來。眼前的人追來追去忙成一團,卻暫時沒有發現站在這裏的正是他們要找的人。
遙荊M按停了電梯,按下了到基地的最頂層的按鈕。
一口氣爬上了天台.,她推開天台上的鐵門,迅速小心的移動到樓頂的邊緣處並向下掃視了一眼,或許她想從天而降吧。忽然身後傳來了冷冰冰的子彈上膛的聲音。她心想,我真是倒黴到家了,這種地方居然也會有人看守……。
遙荊M慢慢的回過身來,黃昏裏輪廓她再熟悉不過,那是昨天還對她和藹可親的師父,他正站在她麵前,用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她。
她看不清師父的麵目。他背後的巨大的太陽,像是要燃盡的灰炭一樣,紅豔又熾熱,好像觸手可及。
“遙荊,對不起,你到是我培養出來最得意的弟子,可惜還沒派上用場就要死了,不過也算為我做了一件好事,我會讓你死的有價值。”
遙荊M還來不及反映,就聽見一聲清脆的槍響,她立即感到右膀一陣劇痛,強大的慣性帶著她向後仰去,她身後是500多米的高度落差。
就是這一秒鍾的猶豫,要了她的命。
當一縷黃昏的柔光照在遙荊M的頭發上,讓她有了刹那的恍惚。遙荊M感到耳畔是呼呼的風聲,她感到一束金色的光芒穿透了自己,眼前是一片光亮,數不清的時鍾在不停的滴答走動。
她說不出話,她感覺到嘈雜和言說不清的紛亂,她好像聽見了一聲音來自師傅的大喊,遙荊M用盡力氣去聽,卻實在聽不清他到底說了些什麼。她好像看見師父厚實的嘴唇一張一合,像一條垂死的魚,重複這無用的動作。
恍惚中遙荊M想,哦,原來死去竟是如此的光景,這樣來看的話,也沒有多難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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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醒了!”床前跪守的女孩見她醒了,隨即俯下身來又問了一次,“小姐?你可醒了嗎。”
遙荊M半睡半醒間掃視眼前的女孩,一時沒有活動的力氣,疑問卻清晰的寫在眼中。
“……小姐這是怎麼了,不要嚇碧兒啊。”那個自稱碧兒的女子盯著遙荊M看了好一會,柔柔的目光從上打量到下。狐疑從臉上一閃而過。
兩人對峙了一會,碧兒便婷婷的立起身來,道聲我先去回稟老爺,便轉身出去了。
遙荊M試著動了動身體。疼,渾身都說不出的疼。想來也是,500多米的高樓上毫無防備的跳下來,沒死已經是命大。合著自己也是命不該絕,如此奇跡生還,不知師父知道了會作何想。
一念至此,遙荊M眉頭皺聚,貝齒緊咬,細看去,似有淚光點點在眼眶裏打著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