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為首的漢子當真動了火氣,遂振臂一呼,眾歹人瞬時蜂湧而上,直直撲向姬凱辰。
姬凱辰也不含糊,餘光一掃間,見孟瑤菁與碧兒都已經藏身桌下,安全無虞。順手抓起一隻條凳就地猛的一摔。那條凳本來就是粗木條所製,眼下一摜,便散成幾瓣。姬凱辰取其中最長的一條做棍,握在手中,身形矯捷,舞動開來。
崩、劈、撩、掃,幾式棍法下來,衝在前麵的惡人,都被掃的如秋風落葉般飄飛起來,又因身形實在不具有落葉的輕盈而重重摔在地上。眾惡人見同伴吃了虧,一時也不敢再貿貿然近他的身。
為首的惡人見七八條大漢竟都傷不了這個麵容白淨的小子,急得吹胡子瞪眼睛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一眼瞧見姬凱辰近旁有張還沒砸碎的桌子,一個步肥豬跨步竄了上去。身子前曲,伸出一雙胖手隻在空氣胡亂的抓,雙眼緊閉,表情扭曲,竟像是潑婦抓臉的架勢。
那大漢胡亂抓了數下,忽然覺得手裏滑溜溜的好像真的抓住了什麼,睜眼一瞧,原來是姬凱辰的一縷頭發。
原來姬凱辰翻身跳躍,舞動手中條棍之時,一個淩空飛旋轉身,一頭秀發都華麗麗的飄在空中,正被這位練著“無影爪”的大俠抓了個正著。
大漢迅速的將這一縷天賜的頭發在手心裏繞了一扣,卯足了勁,吼了一聲號子,使勁往後一拽。
姬凱辰來不及反應,就覺頭皮吃痛,身形一晃,身體直直向後,摔的結結實實。
其他的幾個歹人見領頭的如此,也都有樣學樣,紛紛不顧棍棒加身之痛,衝到姬凱辰身邊,各自揪起一縷頭發握在手中,用力拉扯起來。
姬凱辰生平打架無數,竟沒見過這麼下流的打架方法。拋卻了君子之風,破口大罵道:“你這無賴,壯的像個肥豬,打架像個娘們,成什麼體統!”
誰知那大漢頗不以為然,嘟著一張胖臉,晃了晃碩大的頭,道:“兵不厭詐,是你自己太笨。再說打架就是打架,打架隻有輸贏,沒有爺們娘們。告訴你吧,其實你說的那些,我都沒怎麼聽懂。”一眾惡人聞聽此言,立時爆發出滿堂笑聲。
姬凱辰本就因為頭發四下受牽扯,動彈不得,正憋著一口惡氣。聞聽了這大漢一番說辭,更是氣的一佛出竅,二佛升天。
暗地裏蓄足了勁,從胸中爆出一聲怒吼。雙手一抓穩了地麵,便使用一招掃堂腿,掃向那些惡人下盤。一幹惡人應聲倒地的同時聽姬凱辰,“嗷”的一聲慘叫,一閃身跳出了包圍圈,雙手不住的搓揉著自己的頭。
孟瑤菁從沒想過愛耍帥的姬凱辰,竟然能夠狼狽至此,不禁抓著碧兒的手笑的花枝亂顫,毫無節操道義可言。
碧兒瞪大了眼睛,緊緊縮在孟瑤菁身邊,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大漢見“無影手”失敗已成定居,姬凱辰已經不再受製,登時又沒了主意。正躊躇間,一抬眼,看見了潛伏在桌子下麵的碧兒和孟瑤菁。
那大漢對著站在桌子旁邊躲安生的兄弟使了個眼色,那兄弟打架惜命,腦子倒是靈光,隻一個眼神,馬上就領會。揪著幾個同樣膽小的兄弟,拎小雞一樣,把碧兒和孟瑤菁從桌子下麵拎了出來。
姬凱辰好不容易掙開包圍,正要發難。卻見孟瑤菁和碧兒都被這夥惡人提在手裏,孟瑤菁臉色灰溜溜的。姬凱辰心裏頓時一涼,身形凝滯,不再敢貿然上前。
他並不知道孟瑤菁剛才還為他的窘態笑的沒心沒肺。
“怎麼樣,小兄弟?我這手裏可是有你的朋友,你武功高強是沒錯,可誰讓你帶了兩個不會武功的朋友出門呢。”為首的大漢心中欽佩自己的機智果敢,心情似乎十分愉悅,笑的眼睛直眯成一條小縫。
“你……。”姬凱辰攥緊了拳頭,額上青筋也漸漸暴起,憋起的怒火使他的眼神充滿了殺氣。
那琥珀色的瞳仁漸漸衝成了血紅色,似要吃人一般。駭的那大漢自說了那句話後,分毫沒動,也不敢再出聲。
突然,孟瑤菁瞪大眼睛衝姬凱辰聳了一下眉頭,又把眼神滑向了那為首的大漢,接著迅速的給姬凱辰使了個顏色。
姬凱辰反映不及,不知她是何意,全憑自己的領會,隻當是孟瑤菁要他擒賊先擒王,遂身形一晃,便竄向那名大漢。
孟瑤菁的反應極快,她見姬凱辰身形一起,便迅速抄起手旁一個木瓜大小的酒壇,衝著那為首的漢子奮力一擲。說時遲那時快,隻聽當的一聲悶響,酒壺哢嚓一聲,緊接著嘩啦啦碎了一地。
整個醉仙樓靜悄悄的,那群惡人都滿麵詫異的回頭看著孟瑤菁。
孟瑤菁的瞳孔放大,朱唇大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重重的歎了出來。
姬凱辰倒地前,從牙縫裏蹦出了三個字。“孟——瑤——菁!”
那大漢立刻跳到一旁,驚喜的看了看孟瑤菁,又看了看姬凱辰,興奮的雙目圓瞪,眼睛都大了半個,眸子裏還閃閃發亮,格外的有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