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瑤菁將哪畫筆顏料置在窗前的小幾上,忙忙的拖著姬凱恒與碧兒一同來瞧。直指著窗前的小花,道,咱們就畫這個。
一叢繽紛的野花,孟瑤菁畫畫停停也有小半天的功夫。
孟將軍家五小姐,嬌憨愚鈍,胸無點墨。姬凱恒還是有所耳聞的,閑著喝茶,他還時不時同孟瑤菁相互逗個悶子。待到孟瑤菁的畫快要完成時,碧兒和姬凱恒的臉上疑惑都寫的真真兒的。
孟瑤菁放下畫筆,麵上還帶著幾分得意的神氣。她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模特兒們,又回頭問姬凱恒:“怎麼樣?還不錯吧。”
油彩的顏色比水墨丹青更有張力,鮮豔的花朵,竟真和窗外的雜花一樣的逼真。碧兒驚的說不話來,自家的小姐何時竟有如此精湛的畫藝,自入宮後,這個小姐的驚喜也未免太多了些。
姬凱恒隱去了多餘的表情。隻讚了一聲:“畫的不錯,但可與那歐國的畫師一比。”
孟瑤菁本來隻是想要一個讓二人目瞪口呆的效果。
要知道,在古代交通發展極度落後,能懂得異國他鄉的文化是一件多麼讓人驚奇的事情,何況孟瑤菁自詡畫工還相當不錯。
她所沒有沒想到的是,就是這個舉動,在日後,為她的家族和父親帶來了無盡的危險與苦難。
“菁兒,我這裏有件東西送你。”
“什麼東西。”孟瑤菁沒精打采的回著。不驚訝也就罷了,可孟小姐覺著,這半天的功夫白白的搭上,最後還叫人瞧了笑話。
“你們都退下吧。”
隨著姬凱恒來的侍從道聲是,便轉身退下了。碧兒猶豫了一下,也跟著那二人的腳步去了。
孟瑤菁奇道:“什麼了不起的東西,還要這樣故弄玄虛。”
姬凱恒笑而不語。
隻見他從懷中掏出一隻環形雕花的鎏金事物。這事物上以瑪瑙鑲嵌,呈五福流雲圖,其間還刻了些不知是什麼意思的文字,初看去到像是一塊金屬刻成的璧。
“這是什麼?番邦也進貢了這個嗎?”孟瑤菁嘴上囉嗦,心裏隱約覺得這事物被姬凱恒貼身藏著,似乎十分珍貴。
脊凱恒將這鎏金事物打開來,裏麵顯出一截暗紅的顏色。
原來這環形的事物隻是一隻盒子,內中所乘才更有乾坤。
“菁兒,這是我得的一塊血玉,我將它雕成玉鐲留給我心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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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躍的燭光下,孟瑤菁靜靜的看著雪白的腕子上,那一圈湧動的血色。
姬凱恒眼下是玄武國最年長的皇子,尋例是必須駐守邊關多年才能得穩固這個地位的。
玄武國每一位帝王的黃金寶座都是由敵寇的鮮血鋪就的,是真真正正的百姓守護者,當之無愧。
血玉天然產於雪域高原之巔。被當地人稱為貢覺瑪之歌,天然的血玉世間千百年難得一見,饒是如此,也不過隻是件難得一見的珍寶罷了。
而孟瑤菁手腕上的這隻血玉鐲子卻是和田白玉透血而成!
是姬凱恒在一次平亂戰役中,一舉殲滅了進攻的敵國,破其宗廟,掘其帝墳,從剖開的帝王咽喉下部得到此玉。死血透漬,血絲直達玉心,其血色華麗無比。
也正是這一戰,證明了姬凱恒有能夠延續帝祚的才幹,被召回都城。他便保存了這一件特殊的戰利品,雕琢成玉鐲,留給他未來的愛侶。
孟瑤菁輕輕的轉動自己的手腕,那玉鐲中絲絲的血色似乎也在隨著燭光的流轉而緩緩流淌。輕輕的閉起眼睛,孟瑤菁嗅到了玉鐲上滿滿的肅殺之氣。
這一種約定,也是一種警告。
回想姬凱恒遣開下人,隻留孟瑤菁與他二人獨在房中。
他看了她半晌,從未有過的認真,沉沉的道:“菁兒,你時時刻刻都能牽動我的心,也能助我完成霸業。你可願與我白首不離,生死相隨。”
孟瑤菁笑的訕訕的,微微皺了皺眉頭。道:“淑妃娘娘與我爹早就牽定了你我的姻緣,你又何必多此一問呢。”
姬凱恒沒理會她言不由衷的說辭,繼續道:“菁兒,隨你怎樣愛玩胡鬧,我都能好好的保護你。我隻說一件事。生在帝王之家,許多事情是無法獨享的。我的父皇,也會是其他皇子的父皇。我的母親,也是全天下人的母親。唯獨妻子,我必須一人獨享。我會疼惜你,會興旺你的家族。但你必須是我一人獨有。”
姬凱恒的沉靜眼中漸漸流露出一種嗜血的光芒,他繼續說道:“使節離去,我就會回稟父皇,大殿選妃,給你應有的位份。你很快,就會變成太子妃,未來你就會是這玄武國的皇後。你給我離老五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