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樣行事也太過魯莽,萬一皇上要是怪罪可如何是好。”碧兒無端跟著孟瑤菁又是虛驚了一場,綠蔭小路上一直喋喋不休的說她做事不計後果。
終於說的孟瑤菁小臉兒一拉,道,“當時的境況你要我怎麼辦,誰知道那些貴族的腦子都不靈光,都看到我喝彩了,也不幫我一把。”
“皇親身份貴重,自然要端莊有禮,小姐怎麼還為那個女人喝彩,我看到是小姐的腦子不靈光了。”
碧兒對葉梓眉始終有心結。若不是她,碧兒也不用在閻王爺門前晃了一圈。這個女人心術不正,怎麼他們都瞎了一樣看不出來呢。
孟瑤菁戲弄使節,給玄武國出了一口惡氣。皇上麵上當著大使的麵子狠狠斥責了孟瑤菁,暗中又加以撫慰,也不免對她的機敏聰慧青眼有佳。一時高興,便攜後宮女眷在行宮多住了幾日。
行宮中禮節約束比起宮裏自然寬鬆了許多,孟瑤菁聽說要在這裏小住三五天,心中十分高興。得知還要於葉梓眉住對門,碧兒則是一臉的不快。
夏日午後,花草都靜靜的不擺動了。孟瑤菁支在桌子上懶懶的犯困,碧兒也在一旁瞌睡。
“碧兒,不若我們去那陰涼處走走吧,這樣打發光景,可是不浪費了好光陰嗎。”
孟瑤菁嘟嘟囔囔的嚷。
“小姐整日無須勞作,和我們這些下人比什麼。”
碧兒深歎口氣,心知這個主兒是根本不會聽勸的。
近日來,碧兒的態度似有轉還,這是孟瑤菁最為開心的事情。整日在一處作伴的主仆,若也還心存疑慮,可是真是會活的無趣了。
“好碧兒,坐著發困,當真無趣。”
碧兒起身伺候孟瑤菁簡單梳洗一下,兩人便往行宮花園處行去。
這個行宮是依靠一掛頗為高大的瀑布而建,一來瀑布流水之景並非人力所能得,二來山勢高險也是一道天然的屏障,無須多費周章加固門戶。
那瀑布之下有座茅草小亭,取景質樸天然,夏季於此飲酒下棋,不至被暑熱所侵,十分清爽涼快。孟瑤菁帶著碧兒一路前去,來到亭前卻見亭中早已有人。
“小姐,亭中似乎有人,不如我們去別處吧。”
孟瑤菁不受待見,碧兒自然也不願與人多親近。孟瑤菁使勁的想看清楚是哪個討人嫌的占了她的亭子,卻聽亭上一個聲音喊道:“菁兒,來這裏。”
“怎麼是你?還自己一個人。”孟瑤菁進到亭子中,拂去秀發上瀑布噴濺的水珠,神情明媚可人。
“午後倦怠,便著意出來走走。孟小姐,你可是父皇眼中的紅人了,怎麼不識得舊人了嗎。”看到她,姬凱辰的心情就莫名的好,總是忍不住打趣她幾句。
“什麼新人舊人,現在宮中人人見了我便如同見了瘟神一般,你又何必用這個來打趣兒我。”
“哎?你的這個侍衛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孟瑤菁往亭邊走去。姬凱辰帶來的近身侍衛正沐浴在瀑布的水霧之下,清清涼涼的睡的甚香。
“這個人。”姬凱辰撓撓頭,“菁兒你認得的。”
孟瑤菁跳到這人身前,左看看,右看看隻是覺得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到是碧兒第一個想了起來,一聲尖叫“啊!快來人!捉刺客!”
孟瑤菁被碧兒這一嗓子驚了一下,猛然想起這不就是在醉仙樓把姬凱辰坐在屁股底下的大漢嗎。
元寶睡的正酣,猛被碧兒一嗓子喊醒,咻的一下跳了起來,抽出大刀護在胸前,也虧了他,胖成個球,動作竟還如此流暢。
“你爸爸的刺客!刺客在哪刺客。”
原來那日姬凱恒上山營救,姬凱辰見元寶也非大奸大惡之人,便有意招安收為己用。哪知元寶父親便是從前玄武國將士的流散部卒,因投靠朝廷無果,這才占山為匪。
元寶聽了姬凱辰的意見,將碩大的腦袋晃的撥浪鼓一般。
“你爺爺我占山為王,說一是一,說二便是二。被你招安了去,便低你一頭,爺爺不幹。”
“大丈夫為國,建功立業才是正途。”
“莫說什麼大丈夫,我爹當年……”元寶將那船似的大鞋一脫,一隻腳就踏在椅上,一股濃烈的腳臭便彌漫開來。
“你爹當年是個忠勇之士,怎麼會養出你這麼個沒出息的東西。”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後堂發出。便是那日救過孟瑤菁性命的老婦人——元寶的娘親。
說來也是奇怪,這元寶平日裏囂張跋扈,一見了他娘就乖順的如同小貓一般。元寶娘一番豪言壯語直把個元寶教訓的頭不敢抬,眼不敢睜。
就這樣,元寶老娘將元寶托付給姬凱辰。臨回宮的時候,山寨兄弟們聽得頭領奔了好前程,紛紛前來相送,兄弟情深,淚灑前途,由此不提。
五皇子姬凱辰路上便和皇兄凱恒一起計劃了托詞,元寶的歸順變成了孟瑤菁剿匪有功,這才使孟瑤菁逃過一劫。
因上次的事姬凱辰也有些著意躲著她,所以她也一直都不知道,這個大漢現在已經是姬凱辰的近身帶刀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