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漪聽了,不禁又後退了幾步,開始怕將起來。
如意笑道:“公主不必害怕,我絕無挾迫公主之意。如今,我心已定,長安城既非我的存身之處,我也隻好去城外尋找別地棲身。這一去,我必要挾珂月公主到一無人知曉的境地,再不回來。因此,務須將諸事安排妥當,才可離開。
正巧公主在此,這不是天意!我便將一些重要的話托付與公主傳將出去。在下竊想,公主乃無比善良忠厚之人,定能玉全小王長安城內最後一絲所願。”
說著竟然撩袍跪了下來,在月下淚流滿麵,淒涼冷淡。
昭漪頓心生無限悲惻,趕緊伸手相攙道:“殿下,快快請起,奴婢擔當不起。”
如意道:“公主,如今隻有公主能幫得到我,事關數條性命。我也素知公主最是憐弱疼小之人,因此公主定能答允。”
昭漪道:“殿下,隻要我能幫到殿下,一定竭盡全力。”
於是如意說道:“公主,我有二件極要緊的事情要公主幫來。”
昭漪道:“你說便是。”
如意不住以袖拭汗道:“公主,第一等便是我那皇兄劉盈。如今他雖是大漢天子,但卻被太後娘娘所製。若非如此,恐早已救我出來。他現時皆因我的緣故,被娘娘禁足在養心殿。我數次想見他時,無奈守衛森嚴。
我知哥哥他此時的心情必和我一樣難過悲傷。當初在韓將軍的淮竹湖畔,他也曾對我發下誓願,一定要與我有難同當,有福共享。若不照時,他情願一死。現下,我的死訊若傳於他的耳中,以他素日癡情的模樣,勢必會一死了之。而我那蘿衣,原不過是一時的情趣。誰想竟為我墮之情海。倘若她聞聽到我的死訊,必也會以死殉之。
由此,僅依這兩件來說,我的死萬萬不能傳入他二人的耳中,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如此,煩須公主將我活著的秘密告之於他二人,方能保得活命,不致釀成大禍。”
昭漪想了想,答道:“你放心,如果我有這個機會,一定坦言相告他們二人。你卻說第二件事於我。”
如意便再次跪拜道:“公主,這件事便是十分地為難公主了。公主答應時,我來生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公主的大恩大德!”
昭漪驚起攙道:“殿下所說,到底為了何事?”
如意泣淚道:“我這一去,必是不能轉還。隻是,感母親養育之恩,畢竟母子情深。在下乞盼見她一麵,萬望公主成全。”
昭漪聽了此話,呆了半晌,忽然神思恍惚起來,默然道:“殿下,莫說你母親現在的幽居之地我自不知以外,她是殺害我母親以及以春姑姑的大仇人。我恨不得將你母親碎屍萬段。如今大仇未報,我怎可放她出宮?所以,此事,我萬萬不能幫你。請殿下自重吧。”
如意淚奔道:“公主,在下自知此事也難以成全。但是不論犯了何種罪過,她依然是我的母親。值此可說是永別的一刻,還望公主憐見。且小人自去見她一麵便走,哪怕不說一句話,也已心滿意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