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吉米的歲數,有人說他活了四十年了,有人說五十年了,有人說他不會死。總之可以明白的是,他很老。
外城的惡劣環境讓人的年齡看起來比內城的人老很多,也讓人與人之間多了點神秘感。若是在平時,吉米會終日待在他的鐵殼子中,一到晚上就會出沒於附近的酒吧,倒騰點劣質的毒品,找一個妓女過上一夜,在天亮之前回到他的家中。
比較令人吃驚的是,他的人脈不是一般的廣,上到來往與炎日周邊小國的商人,下至區域的片警,他幾乎都認識,並且能夠保證在遇上的時候以最快速度換上一副和藹的笑臉,拿出他們最想要的東西。
他對自己這個能力頗為自豪,或許他記不住自己臉上的沒一道皺紋,但是他記得南二十二每個市場的物價,不必做任何筆記,隻要聽一次就能夠牢牢記住,速度比電腦還快。
想在他麵前做關於錢的小動作他都能夠第一時間發覺,他有著一個商人所應該擁有的所有品質,冷靜、狡猾、精明,當然還有貪婪。
吉米很少做虧本生意,即使在麵對貪婪的避難所警衛,他仍舊能在他們一再壓榨下賺到幾倍的價錢。但是在今天,在麵對眼前這個女孩,他頭一次做了自己以前想都不會想的事,施舍給別人一塊餅幹和一瓶水。
哦,天哪,我在幹什麼?吉米腦中似乎有一堆聲音充斥著,他發誓,即使是麵對自己沒有離婚前的老婆他都沒有這樣過。
內心早已經是風起雲湧。
不過仔細看看這個女孩,雖說皮膚蒼白,內裏卻是個美人坯子,要是能夠將她賣到妓院裏絕對能夠賺到一筆大價錢。這麼一想,吉米立刻就不心疼剛才施舍的食物和水了。
少女吃完了餅幹和喝幹淨水,繼續坐在原地,呆呆的望著上方的牆壁。
避難所的牆壁使用特製的混凝土和鋼筋澆築,冬冷夏熱,特別是這種偏僻的地方,連空氣流通裝置都沒修到這裏,空氣無比渾濁。吉米會特地用自己的人脈買上特殊的麵罩,能夠保持他在這種地方正常的呼吸。由於沒有什麼人來,吉米這個黑心商人往往隻有在這裏才能睡上幾個安穩覺。
這孩子怎麼不會笑呢,兩個人在這都不說話往往會讓人感覺比較沉悶。
見這樣,吉米從他包裏掏出一個小圓盤,圓盤中心有個按鈕,輕輕一按,從圓孔出發出明亮的光,一個三維圖像映射在空氣中,是個卡通人物。圓臉大胡子,會做出很多的滑稽動作,還會說笑話,在很多晚上,他靠著這東西入睡。
少女對看著那卡通人物,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笑意。
笑起來非常可愛。
這個孩子原本應該擁有個快樂的童年,在父母無微不至的關懷下長大,現在卻隻能夠在這麼個地方看著卡通人物才能夠笑出來,仔細看看,她身上被衣服遮住的地方還有很多傷疤。
小孩子恢複的很快,這些疤都已經很淺了,在微光的照射下,必須要仔細尋找才能夠看見。這不瞧沒事,一瞧不得了啊,全身上下沒一塊好皮。
這樣子妓院才不會要呢,要說若如果是親生的女兒,外城哪家不是捧在手心裏怕掉了,放嘴裏怕掉了。一旦長大了被有錢的人看上,自己就是做了一筆老賺錢的投資,下半輩子吃喝不愁。倒賣那種女孩子才賺錢,換這個少女,擱妓院那邊不倒貼錢就不錯了。
賣不了錢也沒事,如果她不願意回家,到時候給他們父母一點錢,帶回自家養,老了還能有點依靠。畢竟現在想他死的人可不少,特別是那些每年都要被他坑的顧客們。
玩了一會,少女有點困了,倒在地上就睡。吉米一看這怎麼成啊,女孩子得嬌貴點養,從自己包裏拿出一個折疊床,雖然小,但睡覺還是沒問題的。吉米年紀大了長期生活在黑暗之中,他的關節受了點濕氣就會痛。所以他會常備一個折疊床,高出地麵隔離濕氣。
“孩子,別躺地上,地上冷,睡這裏吧。”
少女躺在折疊床上,對吉米說:“大叔,你睡哪裏呢?”
“沒事。這會正是賺錢的好時候,來,戴上這個,做個好夢。”想著這裏冷,吉米有接下來一卷毯子,說:“幫我把這毯子看住了,我出去轉轉。”
剛出自己的藏寶室,吉米雙手捂著自己的腦袋,內心有些崩潰的道,我究竟在幹嘛啊。
與此同時,旭日內城。
趙雲帶著戈侖來到了一個餐廳,將菜單遞給戈侖道:“隨便點,想吃什麼都行。”
“肉。”
旁邊的侍者愣住了,“先生,我們這肉有很多種,不知您是要什麼肉。”
“這都不知道?全來一份,不懂嗎,快點上菜,我這個朋友現在非常餓。”趙雲看著侍者給倒的紅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