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涾凝……”
一個朗聲自遠方山穀傳來,碰到崖壁又激起幾圈回蕩,涾凝一臉黑線,很想無視這個厭人的聲音。
“涾凝!”
這回聲音不再虛無縹緲,結結實實的傳到涾凝耳朵裏,不耐的轉身,涾凝堆起虛偽的笑意,喊了聲,“郝公子。”
“涾凝,我叫郝師兄。”
“郝師兄……公子!”
涾凝咬牙切齒的喚著,郝師兄一點也不介意,放下隨手拎著的一個小包袱不客氣的坐到襲陌對麵,端起茶杯,臉上的欣喜溢於言表。
“竟是露水泡的白尖,幾月未飲,竟是如此想念。”
襲陌臉色依舊如往常,見郝師兄茶杯裏空了,便又給倒上一杯,“昨日涾凝親自去采的,采了有一個多時辰呢。”
“當真?”郝師兄一臉受寵若驚的望向身後的涾凝,雙眼有些失神,“涾凝當真為了我如此?”
涾凝望著郝師兄一臉古銅色的皮膚,閃了閃身子道,“我那是練功不認真,被師父罰的,采的我心不甘情不願。”
“別啊,涾凝,你一直都知曉我對你的心意的,將來若是咱們生下一兒半女的,取名字怎麼都是個好聽啊。為何呢,那還不是因為我姓郝嗎?”
涾凝冷汗直掉,又來了,又來了,“早便與你說你太過黑了,我不喜歡。”
“那襲陌倒是白啊,也不見得你喜歡他啊!”
“那是我師父,徒弟哪能對師父有非分之想?我說郝公子,您能不能高抬貴手,別在我身上打主意了?”
細長的指節一頓,襲陌輕抿著茶杯,繼續淺嚐白尖,隻覺微微苦澀。
“涾凝,咱們習武之人哪能受門第的約束啊,雖說你千金之軀,但是我也不差啊,我好歹也是儲憂觀的二當家啊……”
“二當家?你以為是山裏的劫匪啊?”
“若是涾凝願意,我也願意去當匪啊!”
啊啊啊……饒了她吧,涾凝閉唇不語,已經懶的與他廢話了。
涾凝不顧及形象的翻著白眼,以為涾凝有些生氣,郝師兄起身笑嘻嘻的湊上前去。涾凝方要躲開,隻見郝師兄神色一變,伸手一拉將涾凝攬入懷中,同時身側銀劍出鞘,護在兩人身前。
同時,旁側,襲陌手中茶杯還未放下,卻已旋身而起,冷聲對著周遭道,“幾位闖我儲憂觀不知所為何事呢?”
涾凝一驚,她並未感覺到任何的殺氣。
等了數秒,幾個身影自高空樹梢飄落,輕功如此了得,無怪涾凝一時沒有察覺。幾人落地,涾凝一看,竟是禦前統領楚肖領著幾個禦前侍衛。
“楚統領,你們怎麼來這裏了,還……這樣來?”
涾凝掙脫開郝師兄的桎梏,郝師兄心下有些不是滋味,方才這樣不是挺好嗎?
楚肖恭敬垂首,對著涾凝作揖道,“奉旨請小姐進宮。”
涾凝還未開口,一旁的襲陌先一步問道,“是奉了誰的旨意?”
楚肖的恭敬之意褪去,冷冷道,“自是皇上的。”
“有手諭嗎?”
“口諭,我便是證據。”楚肖不客氣的對著襲陌道了兩句,轉身對著涾凝道,“小姐,請!”
看著楚肖麵色如常,涾凝心下卻覺有所不妥,為何皇上會讓禦前統領來這裏宣她入宮,“皇上可說宣涾凝所為何事?”
“微臣不知,還請小姐盡快隨微臣動身。”楚肖語氣恭敬,卻隱隱有些不耐。
雙方正對峙之時,襲陌手腕微轉,袖中雪綾“唰”一下應聲而出,楚肖飛快拔出身側佩劍,直抵雪綾。
楚肖抬頭,黑眸中的殺氣再也掩蓋不住,手中佩劍穿梭在雪綾中,楚肖對著身後幾人吩咐道,“將犯人賀蘭涾凝捉拿回宮!”
涾凝心頭一震,犯人?沒有任何反應的餘地,身子一輕被襲陌手中的雪綾卷到了戰鬥圈外。
幾個禦前侍衛也加入了打鬥,郝師兄嘴角邪肆一笑,果然皇家是非多,不過他儲憂觀的小師妹豈是能隨意讓外人欺負的。想著,郝師兄銀劍一拔,也飛身上前。
一時間,原本詳靜的院落劍影橫生,枯枝飛舞,兩方人打的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