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鬱的笑意在風雪中暈開,涾凝仰頭大笑,無懼風雪飄搖,二九年華她快樂過、幸福過,隻是還帶著深深的遺憾。
“聞人子墨!”
在血泊中,她脆聲高呼,用盡全身的氣力。無論他在哪裏,她都要讓他聽到。
“那日你說十年之期到,定以山璟國最高禮遇迎娶我,我信了!你說此生隻我一人,我也信了!我賀蘭涾凝對你全部的情義無一分作假,從我們見到的第一麵起直至此刻。”
“行刑!”
高處城牆上皇帝再次不耐煩的下令,身後執法的儈子手想要上前卻被楚肖製止,他親自來。
楚肖手中銀劍在此刻竟有些微微發抖,“唰”一聲銀劍出鞘,劍光一閃割斷了涾凝墨綠色小襖的衣襟。
楚肖下不去手,隻是若他不親自動手,涾凝受的罪更大。
涾凝抬首,耳邊滿是相府人的哭喊嗚咽,凝眸莞爾盈盈一笑。傾城之姿任是蒼白的臉色與滿臉汙濁都抵擋不住。
環視四周緩緩回眸,仿似那一日在紅牆下兩人擦身而過的第一次見麵,也是這般純淨傾城的笑顏,猶如一抹暖日俘獲了聞人子墨的心。
楚肖一劍刺入,“呲”一聲皮肉綻開的聲音。
涾凝身形一晃,笑意依存,“從此刻開始,我賀蘭涾凝與你聞人子墨再無任何瓜葛,思斷……情絕!”
“唰”一聲應景,楚肖抽回銀劍,涾凝一口鮮血噴出,單薄的身子在風雪中死死穩住。她是賀蘭家族的人,死也要死的有尊嚴。
“小姐!奴婢求求你,你逃吧……”雅琪已經泣不成聲,身子癱軟在血泊中,想要上前阻擋,卻無能為力。
涾凝臉上笑意不再,此刻起,她便不會再笑了。
楚肖手下僵硬,劍起要落,忽然“叮”一聲,銀劍應聲斷裂,斷劍飛了出去,插在木製圓台上。眾人神色驚慌,唯有楚肖,鬆了口氣。
繼而“唰唰唰”的聲音依次響起,圍在圓台四周的禦林軍中招倒下,所有禦林軍都警戒的進入作戰狀態。城牆上的皇帝與眾大臣也被禦前侍衛團團圍住。
茫茫雪色,陰沉天邊,隱隱飄來幾個身影。
眾人大驚,竟是有人來劫法場了嗎?
領頭的白色身影踏風而來,身影猶如謫仙,看著圓台上的一切,襲陌隻是微微蹙眉,身後跟著郝師兄與青玲十六人。
郝師兄可不似襲陌那般淡然,怒罵著想要衝上前,卻被身前的襲陌伸手擋住,無奈隻能頓在原地。
偌大的空地上隻餘瀟瀟的風聲,皇帝在上麵俯視大地,心頭騰起一股擔憂。看著白衣男子沉聲問道,“來者何人?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