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漸漸停息,箭雨卻沒有絲毫緩和的跡象,揮動著手中的雪綾,襲陌不得已退出林圈。
有些狼狽的落地,手中的雪綾沒有收回袖中,雪綾上有著明顯被撕裂的痕跡,這讓人逼近不得的陷阱到底由誰設,又是為誰設?看著不遠處還被倒掛在樹上的涾凝,襲陌皺眉不語。
被倒掛著,織網裹著全身的涾凝動彈不得,看著周遭的環境,想著如何脫身。
忽然不遠處的襲陌俯身,俊臉貼上泥濘的地麵,靜靜聆聽了許久,再次起身時臉色較方才更難看了些許。
“師父。”
“有人來了。”
“師父你先走,我會想辦法逃出去的。”
“來者不善。”
襲陌的淡淡的道了四個字,不再理會涾凝,看著周遭的一切,片刻之後雪綾出手,襲陌再次躍入林圈。毫無意外,瘋狂的箭雨自各個方向毫無章法的再次襲來。
襲陌應付的艱難,想要衝出箭雨再去救人根本毫無可能,這林圈好像被人施了陣法,輕易觸碰不得。
時間所甚無幾,聽著愈加靠近的聲音,襲陌冰沉著臉色再次退了出來。不想他堂堂儲憂觀掌門,今日竟栽在這麼個山野的陷阱之中。
冰冷的視線掃視周圍的殘斷箭矢,襲陌俯身漸起一支收於袖口,這才望向對麵的涾凝,“自己隨機應變,尋機會脫身你可做的到?”
“做的到。”
“留著命等著為師。”
涾凝輕應,襲陌一轉眼便消失在沉重的夜色中。倒吊著的涾凝沉沉了呼著氣,不過須臾,便看到不遠處的火光點點。
馬蹄聲、呼喝聲在這寂靜的夜裏顯的尤為刺耳,待數十匹馬兒奔馳踏近,涾凝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小圖。”
涾凝望去,看到一張倒著的英俊臉龐,涾凝輕嗤冷笑,竟然是他——張堯!
張堯看著涾凝,不想竟有女子如此狂妄,深陷險境竟然毫不動聲色,即便雙腳被捆,倒吊半空,看到仇家依舊毫無懼色。
哦,不對,他們也算不上仇家。
“就是她?”
張堯身後傳來一聲帶著戲謔的問話,張堯頭也沒回,隻是點了點頭,“若不是你想看她,我也沒興趣大半夜的在外頭守著。”
涾凝心中憤懣,竟然被人料準了行蹤,還偏往為她設好了的圈套裏鑽了。
張堯身後的人策馬前行幾步,黑色披風,黑色錦袍,黑色半臉麵具遮蓋,映著縹緲的火光有些靈動,隻見他薄薄的唇線微微翹起,饒有興致的看著涾凝。
男子盯著被倒掛在樹上眸中含著憤怒的涾凝半晌,才幽幽疑惑道,“她臉上的黑紗為何還不掉?”
張堯恨不得對著前頭的人翻白眼,“你還等著她的黑紗自己掉落再去看她的真麵目?”
前頭馬背上的男子也不惱怒,看看涾凝,再看看地上,“喲,她還有同夥呢。”
這下男子身後的幾人都不淡定了,這滿地的箭矢瞎子都能看到,沒有同夥難不成還是這女子從織網裏跑出來與箭雨玩一陣子再跑回織網裏去等著我們的啊……
見無人應答,男子也沒有絲毫尷尬,徑自看了一會兒回頭問道,“你方才叫她什麼?”
張堯蹙眉回答,“小圖。”
“恩。”男子沉吟片刻,驀地一甩身上的披風,旋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