涾凝扶著胸口,左手艱難的支撐著虛弱的身軀,隻是臉上毫不示弱。
不遠處,刑傲天正怒氣衝衝的看著地上的涾凝,眼神幾乎就要將她千刀萬剮。
“你命都沒了,還想著殺我是嗎?”
涾凝一語不發,也根本沒有力氣再說狠話,刑傲天抽出沒入胸口的銀針,扔到地上,怒氣絲毫不退,“藏著銀針就是為了在我救你的時候殺我嗎,賀蘭涾凝,是誰教你如此恩將仇報的?是你昏迷時口中還心心念念的師父襲陌嗎?”
涾凝微微一愣,她還念著襲陌作甚。
兩人劍拔弩張,誰都不肯讓誰,何焱想要去看刑傲天的傷勢,徐藥師看了地上吐出的深色血跡,也想去查看涾凝的傷勢,隻是礙於形勢,兩人都不敢隨意動彈。
“好,你想死,本王也不攔著,本王素來都耐得住性子,沉穩鎮定,遇到你真真什麼教養都沒有了,來人,拉到籠子裏去關起來。”
刑傲天話語一處,何焱就嚇了一跳,外頭的隱衛已經進來了,倒是徐藥師先開了口,“王爺,使不得啊,王妃的身子恐怕經不住啊,況且風寒未愈,手上的內傷都未好,看那鮮血毒素也未清,這……”
“拉出去!”
刑傲天沒有再猶豫,吩咐了一聲便離開了,何焱給徐藥師使了個眼色,也趕忙跟著離開了。
兩個隱衛進來一左一右扯著涾凝的手臂就拖走,涾凝痛的蹙眉卻一聲不吭。
徐藥師跟在後麵,忙不迭的叫喚,“輕點,你們兩個輕點啊,她傷勢很重的,王爺隻是在氣頭上,真弄傷了有你們受的。”
兩個隱衛這才手下留情,動作都放輕了許多。
一行不遠,走了幾個長廊,繞了幾個院落,就到了一個偌大的露天鐵籠子前。
徐藥師跟在後麵小跑著,看到了那籠子還是不忍心背過身去。
涾凝艱難的睜開雙眼,天色漸暗,要稍稍用力才能看清那巨大的鐵籠子。鐵籠子裏似乎還有東西,待自己被扔到了鐵籠子裏,涾凝才看到裏頭蜷縮著的小動物。
竟然是一頭凶猛的豹子!
涾凝失笑,唇角苦澀的笑意蔓延,她回憶起許久之前刑傲天好像是曾與她說過,他養了小動物,還說要帶她一起來看,今日果然是看到了這個“小動物”!
似乎是嗅到了獵物,原本蜷縮在鐵籠子角落裏的豹子忽然探出了腦袋,琥珀色額眼睛緊緊的盯著另一側虛弱的涾凝,發出了異樣的光芒。
也不知道是不是餓了很久,豹子的眼神中滿是看到獵物的興奮,即便是以前的自己,麵對如此巨大的猛獸怕是都沒有什麼勝的把握,更不要說是如今這樣奄奄一息的自己了。
此刻的涾凝身心俱疲,真的很想就這樣被對麵巨大的猛獸一口咬死,也好一了百了,就當找了個歸宿。
夜稍稍濃了一些,夜裏的寒風吹的涾凝整個身子一哆嗦,隻剩下絕望。
徐藥師看出了涾凝求死的決心,還是於心不忍,好歹她也是自己思慕的人的關門弟子,想罷,徐藥師還是出聲提醒,“姑娘,那豹子心性狠戾,凶殘的很,不過那時被王爺獵回來的時候傷了左後腿。”
“那又如何?”涾凝頭都沒抬,即便傷了兩條腿,以自己現在的狀況也不可能打的死那頭猛獸。
“左後腿被抽了筋的,你攻左後腿就好了,姑娘。”
“刑傲天真是殘暴,不過個畜生,偏生要打殘了放家中圈養,埋沒它的天性。”
徐藥師也覺得涾凝說的很對,不過刑傲天素來這樣,他都已然習慣了,再者這個豹子也是有故事的,罷了,他還是不要再多嘴了才好。
“此刻就不要去想王爺了,你先保命要緊啊。”
“我保不保命與你有關?”涾凝突然來了興致,望向徐藥師,一邊還提防著另一頭的豹子。
“那是自然,我還想托你的福見一見傳說中的襲陌呢!”
“那要讓你失望了,第一我打不贏這個豹子,必死無疑,第二我早已與我師父斷絕聯係了。”
“不會吧!”徐藥師有些失望,不過想起邊境的大軍又燃起希望,“可是赤羽族都打入風亦國了,襲陌還是幕僚,不久之後攻破了風影城你必然能再見到他,到時候給老頭我引薦一下可好?”
赤羽族打入風亦國了,不久之後攻破風影城?涾凝唇角的苦笑加劇,“我若是有命,定引薦給你。”
“你當然有命了,你都是接觸狼王的女子,又懼何區區一隻豹子?”
涾凝猛的抬頭,“你怎麼知道小狼?”
“還記得崖底你被群狼攻擊嗎,王爺將你救上來之後也是我救的你,我常年混跡於深山老林,即便王爺不提,我也是嗅到了你身上狼王的氣味的。你說……小心身後!”
徐藥師臉色突變,一聲驚呼,涾凝忍著全身的劇痛一個翻身,身後悄無聲息攻擊的豹子撲了個空,鋒利的爪子一下抓住鐵籠子,而後飛快的退後,微微晃動著身子琥珀色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盯著涾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