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藥浴、紮針,整整一夜,徐藥師都沒有合眼,整個思凝殿都是燭火通明。
聞人子墨也一直在幫著不斷的加入熱水,怕藥粉太過稀釋,還特意將浴桶裏的水拿出去再進行加熱。
天微微亮之時,門口再一次響起了雲然的聲音,硬著頭皮,雲然再一次勸說,“皇上,早朝時辰到了,今日求皇上去早朝吧!”
“今日免朝。”
毫無例外,聞人子墨又是丟給雲然這麼一句。
“皇上,老奴求求您了,你今日就去早朝吧,長公主已經多次差人來說了,老奴實在是扛不住了啊!”
“你扛不住就讓七羽去!”
門口的七羽一個哆嗦,躲閃著雲然求救的視線。雲然在門口跪著,也不敢輕易離開。
裏頭休息片刻的徐藥師轉頭看向一直盯著涾凝的聞人子墨,“聽你的太監這麼說,你好像很久沒有去上朝了?”
聞人子墨不置可否,“嗯。”
“就因為涾凝?”
“她這般模樣,我還有什麼心思去上朝?”
徐藥師驀地起身,指著聞人子墨的鼻子就罵,“你這是要置涾凝在什麼位置啊?”
聞人子墨蹙眉回頭,臉色算不上客氣。
徐藥師才不管,“你數日不上朝,朝中上下自然都是怨聲載道,以你這麼大的陣仗怕是朝中上下無人不知了吧,包括你那個什麼長公主的,現在肯定都在心裏咒罵涾凝呢!”
聞人子墨看著徐藥師,並不說話。
“說的好聽點有人說她紅 顏 禍 水,說的不好聽指不定怎麼在心裏咒罵涾凝呢,說不定回家還得去紮個小人呢!”
“他們敢!”
“他們不敢,涾凝好端端的怎麼會中毒?”
聞人子墨無話反駁,雖然徐藥師話難聽了一些,但是的確是有道理的,他這樣隻會讓涾凝的處境愈加的危險。
“她還有多久能醒?”
徐藥師兩手抱於胸前,趾高氣昂道,“這個我不好說,興許你不在他還能好的快一點,說不定就是你日夜看守在這裏,她毒氣才竄的如此之快!”
聞人子墨冷哼一聲,“醒了就讓人立即通知朕。”
說完聞人子墨轉身開門出去,“更衣、上朝。”
眾人隻見屋內被屏風擋著,整個屋子冒著熱氣,門口跪著的雲然就差沒痛哭流涕的跪拜了,趕忙跟著屁顛屁顛的一起離開了。
七羽依舊留在門外守著,沒有徐藥師的吩咐也不敢隨意進去。
徐藥師在門口確認聞人子墨已經離開之後,這才跑到屏風後麵,輕巧敲了敲浴桶,小聲道,“別裝了,都走了,就門口守著一個和何焱一樣厲害的人。”
浴桶裏躺著的涾凝猛的睜開水眸,抬頭看向身側的徐藥師,臉上終於泛起一抹淺淺的笑意,“許久不見,老頭。”
徐藥師給涾凝頭頂又紮上一針,聲音依舊很輕,“你啊,還是不要見到我的好,每次見到我都沒有什麼好事發生,我寧願你平平安安的永遠不要見到我。”
涾凝心下暖暖的,躺在浴桶裏,熱氣氤氳的難得放鬆,“你何時發現我已經醒了?”
“半夜的時候就發現了,可把你給憋壞了吧!”
涾凝微笑,點頭,“我不是很想見到他。”
徐藥師了然,“我知道,就像是刑傲天那樣麼,所以我幫你趕走他了。此毒雖然厲害,但是還不至於一直讓人陷入深度昏迷,好歹也是會有醒的時刻的,但是看你就是寧願一直昏迷不醒的模樣。”
涾凝沒有說話,看著對麵擋著的屏風。
“怎麼總是能讓你遇見這樣的男子,你命數當真不凡。”
涾凝輕歎了口氣,“聽你的口氣,你好像很了解這個毒。”
“嗯,為了這個事情,我差點被郝師兄殺了拋屍啊。”
涾凝轉頭望去,看向徐藥師一臉認真的模樣,“此毒和你有關?還是下毒的人和你有關?”
徐藥師賊賊一笑,“下毒的人你可有看到她的臉?”
涾凝搖頭,“未曾,她一直蒙著臉,可是我印象中並沒有見過那樣一雙眼睛,我應該不認識她。”
徐藥師嘿嘿一笑,笑的涾凝毛骨悚然。
“她是你的情敵!”
涾凝豁然開朗,“你是說這個女子是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