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與其說是走,不如說是飄更為貼切一點。
為了找到女兒,她已經連著幾天幾夜都沒閉上眼睛過了,也不記得自己上次吃飯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體力早已透支了,如今就是靠著一股必須要找到女兒的信念支撐著才沒有倒下。
“客人,你回來了!可要用飯或是沐浴……”
殷勤的店小二照例走上前來詢問客人有何吩咐,待看清了婦人的模樣,竟嚇得下意識往後退開了兩步。
這……是人還是鬼?簡直就是與前幾天見到的婦人判若兩人!
渾渾噩噩的月憐君扭頭瞄了一眼受到驚嚇的店小二,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而後似踩著棉花一般晃晃悠悠地上了二樓。
“掌櫃,那個……會不會死在我們店裏……”
她聽到了背後那店小二壓低了聲音對掌櫃說的話,無心亦無力與之計較。
上了二樓,她仍是不死心似的把兩間客房的門都打開進去看了一遍。空蕩蕩的房間裏除了她自己的腳步聲,安靜的讓她害怕。
“月兒,你究竟在哪裏?”
她頹然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嘴裏喃喃說著,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打濕了她滿麵風霜的臉。
她的腦海裏再一次回想起了關於自家女兒的點點滴滴,回想起那些屬於她們母女共同的美好回憶。
她記得月兒剛出生時是小小的,軟軟的一團,全身都紅紅的,皺巴巴的,並不好看的樣子。月兒第一次啼哭時聲音響亮,讓她這個吃了不少苦頭娘親喜極而泣,抱著小小的嬰兒嚎啕大哭。月兒一天天地長大,除了哭也會笑了,小胳膊小腿變得結實有力氣了,會抓住她的手指……
彼時,若非她還牽掛著月兒,不忍心拋下孩子不管,也許早就已經自我了斷隨夫君一同離去了。
亦是因為和白月光相依為命,月憐君心中失去夫君的創傷也不知不覺間被女兒柔軟的小手,臉上的明媚笑容給慢慢治愈了。
雖然每每在午夜夢回時分仍舊痛徹心扉,但是摟著女兒軟軟香香的小身體,疼痛和孤獨也就變得沒有那麼可怕,那麼難以忍受了。
如今,老天爺卻要讓她再一次失去月兒,失去支撐著她存活在這世上的最大理由嗎?
“白澤,說好的隻讓我等你三年,為什麼還不回來找我?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累好累,我怕我會忘記你的長像,堅持不了……”
淚眼朦朧的月憐君癡癡望著佇立在窗前的白色背影,起身直直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去觸碰風中飛揚的發絲,眼前虛幻的影像卻在瞬間消失不見。
“叩叩!”
此時,外邊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月憐君麵無表情地回首望了一眼,沒有動。她以為自己的耳朵也出現了幻覺,聽錯了。
“叩叩叩!”
敲門聲再次響起,清晰地傳進月憐君的耳朵裏。
月兒回來了?!
一定是月兒回來了!
月憐君的臉上現出驚喜交集的神色,快步走了過去,猛地一把拉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