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璃走進片場,經紀人一直跟在她身後,直到她進了化妝間,才在小助理十分八卦的眼神裏,施施然的坐在了蘇璃平日坐的貴妃椅上。
小助理趕緊跑到他身邊,笑眯眯的說:“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
多年夙願一朝夢成。
經紀人的心情好的不得了,他掀起狹長好看的眼眸,瞥了小助理一眼,淡淡的說:“這是自然。”
“那你覺得,怎麼報答才合適?”
經紀人十分霸道總裁:“我已經決定給你漲工資了。”
“真的?”小助理頓時大喜過望:“你覺得我現在的工資漲幾倍合適?”
“你覺得多少合適?”經紀人沒在意她的話,反問她。
小助理頓時開口:“雙倍怎麼樣?”
“好啊。”經紀人答應的十分爽快,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她的獅子大開口,畢竟跟蘇璃比起來,錢能解決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事。
小助理即刻笑的跟朵花兒似地:“BOSS!以後我就跟著你混了!”
她的高興溢於言表,卻看得他心塞。
不免想起一些有些遠的舊事。畢竟,小助理之前一副得意洋洋,似乎和蘇璃非常好的樣子,還時常背地裏給他小鞋穿,這讓他非常不爽啊。
在小助理興高采烈的找不到北的時候,他慢悠悠的說出了另外一句話:“本來還想給你漲四倍工資的,不過看你這麼自我滿足,看來是不需要了。”
他的口吻是那樣的雲淡風輕,似乎她的工資在他眼裏不過一串沒有意義的數字,他想要怎樣就怎樣。
小助理頓時腸子都悔青了,“那我反悔可不可以?”
“不好意思。”經紀人站起身來,走向已經換好衣服的蘇璃身邊,頭也不回的冷冷開口:“過期不候。”
他的語氣裏沒有半點客氣,聽得她差點咬碎滿嘴的牙齒。
果然是個不對頭的。
就算是喜歡蘇璃,她也決定討厭他。
她咬牙切齒的坐在了一邊,滿肚子都是在跟自己生氣,早知道,就不說那麼快了,雙倍工資怎麼比得上雙倍的雙倍!
白白流失了那麼票子.......還要看著他們在自己眼前秀恩愛,日子簡直沒法過。
這邊,經紀人俯身給蘇璃扯好了衣褶,才揮散了一邊的化妝師,在化妝間裏,給蘇璃畫了個妖冶的煙熏妝。
今天的戲份,已經到了女主角因為家中的寵幸,一點點失去本心,變得不像自己,越來越囂張跋扈,甚至已經成為小太妹的地步了。
蘇璃也換上了露出肚臍的的短袖,以及破洞百出的牛仔褲,腳上踩著不倫不類的恨天高,裝扮的一點也不像是個乖女孩,似乎真的變成了十七歲的少女,再加上不安分的煙熏妝,以及一旦化妝就微微入戲的輕蔑眼神,活脫脫就一不服管教的問題學生。
不一樣的蘇璃,看的一邊的經紀人微微一愣。
似乎沒想到一直跟乖寶寶一樣的蘇璃有朝一日也會有這樣的一麵,光是眼眸裏不經意流露出的戾氣就讓他驚心動魄。
看到他傻傻的樣子,蘇璃笑的雲淡風輕,“之前,念書的時候,我大概遇到過校園霸淩。”
“......”
“大概是每一個班級裏都有一個不受待見的女孩子吧,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都非常討厭這樣的人。當初念書的時候,我的眼睛沒辦法遮掩。經常被人說是壞女孩,所以有很多人不是很喜歡我。”
她的口吻很淡,帶著淺淺的懷念。
“當時,我就是班級裏的出氣筒吧。”
不管男孩女孩,隻要心情不好,都可以到她麵前晃悠,不是說她的眼睛惡心,就是碰掉她桌子上的書,甚至有人在她的桌肚子裏塞滿垃圾,這些事情都是很遠的事情,然而有些時候想起來,就像發生在昨天一樣。
她也說的很輕鬆,像是再說一個跟自己無關的故事。
卻聽得他心疼不已。
“怎麼?可憐我?”蘇璃勾唇一笑,伸手摸了一下他緊抿的唇角,“我還沒你想象中的那麼糟糕。”
他卻笑著握住她的手:“這就是戴隱形眼鏡的原因吧。”
“這隻是一部分。”她的手指在他的掌心裏劃動,冰藍的眼睛裏帶著淡淡的妖冶,“還有更厲害的理由。”
“什麼?”
“因為,我是桃花眼。”
“......”
“在小地方,桃花眼都是不祥的征兆,眼帶桃花,稱為桃花煞,說女孩子一生都不安分,不安於室,水性楊花。”
“是麼?”他輕輕的歎了一句。
“是啊。”蘇璃笑的溫柔妍妍:“我啊,就是曾經被所有人說的壞女孩。”
所以她選擇了戴隱形眼鏡,雖然改變不了眼睛的輪廓,但是卻可以讓自己變得平凡一些。
“看來我要當心了。”他握住她的手指輕吻了一下。
她笑的滿目桃花:“這是當然,你可要看緊我,一看不好,說不定。我就不安於室了。”
他聞言也是一笑,眼睛裏柔柔的光芒,幾乎看呆了一旁,一直候著的化妝師。
“我會的。”他緊緊地抓著她的手,看著她美好的麵龐,“遇上我,難道你覺得你還有不安於室的機會?”
“不會嗎?”她挑釁斜他一眼:“如果某人惹我不開心,我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你不會有機會的。”他伸出長手抱了一下她,淡淡的馨香讓他閉上了眼睛,掩下了方才她說話時沉澱在眼底的暴戾:“那你有報複她們嗎?”
“誰?”
“那些欺負你的人。”
“有啊。”她笑眯眯的回抱住他,“我當時雖然又窮又沒朋友,不過還不至於總是被人家欺負。”
“嗯?怎麼說?”
“以前有好幾次,放學時候,學校裏一些自稱幫派,大姐大之類的女孩子,打扮的就像我現在這樣,經常把我堵在校園的後操場,不讓我回家,我沒辦法,有一次和她們打了起來......”
“打過了嗎?”
“沒有。”她聲音有些低沉起來:“你不知道,她們有五個人,我隻有一個,沒人幫忙......”
他沉默了片刻,“就一直被欺負?”
“當然沒有啊。”她的聲音明媚起來,“雖然沒打過,不過她們也沒撈什麼好處。”
“......”
“她們之中有一個被我抓傷了,雖然我被欺負的更慘,不過第二天去學校的時候,我就到校長室告狀了。當時學校裏有巡查的上級領導,看到我滿臉滿身的傷,校長驚呆了,後來......”
“後來怎麼樣?”
“後來,校長就被領導批評了,然後學校裏就盛行起了抵製校園霸淩事件,那幾個欺負我的女孩子被重罰,其中有一個前科太嚴重,被開除了。”
“在那以後,沒有人敢欺負我了,如果他們欺負我,我就告狀,沒有爸媽就告老師,老師不管我就報警,總有一個辦法會讓人懼怕。”
“當然,我也曾經報過警。”
因為那個被開除的小姑娘,沒那麼容易放過她。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我從來不單獨回家,我總是選擇人多的路走,他們隻要一靠近我就大呼小叫,叫救命叫殺人,他們一聽就不敢靠近,有一次,我差點被他們堵住了我找了路人報了警......”
那些人進了警察局,之後就再也沒有找過她了再以後,她沒法念書,那些人在她的世界裏便消失的幹幹淨淨。
她說的很輕易,像是再說陳年往事,可是聽在耳朵裏到底有多少的辛酸苦楚。
這就是沒有父母的孩子。
沒有保護沒人心疼,受欺負了,隻有自己忍著,忍不住了才會像是惹怒了的野獸一般的拚命保護自己。
因為除了自己,不會再有其他人這樣愛自己。
相信的也隻有自己。
他聽的多少難過,她就有多麼的讓人心疼。
“不要心疼我。”抱住他的她看不到他的麵目,不過笑容卻十分幹淨,“過去的事情,我沒有受委屈。”
再說她根本就不是能受多少委屈的人。
“嗯。”他悶悶的應著,心裏下起雨,眼睛怎麼也明媚不起來。
“還有啊,以前我還有個非常不雅致的名字。”
“叫什麼?”
“告狀台。”
他聽的輕然一笑,“因為總是告狀?”
“嗯,”她非常不滿這個外號:“告狀台都是給愛打小報告的人取得,我明明就沒有打過小報告。”
“我知道。”他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腦袋,“你隻是在保護自己。”
“就是啊。”她也憤憤:“我現在都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