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七章一生真偽複誰知
“就憑你?”殘刀語帶嘲諷:“就憑你手裏的這把刀?”
“是的。”小秋笑得很愉快:“我手裏好象有把刀。”
“小秋一向用劍,怎麼用起了刀?”殘刀說:“刀並不是劍客都能用的。”
“劍會變、刀會變,但人不會變。”小秋說:“誰說我就不會用刀?”
殘刀忽然撥出了背上的斷刀。這是一把殘缺不全的刀,沒有刀頭,隻有後半截,刀鋒泛著瘀血的青色,透著陣陣寒光,變幻著一種嗜血的殘酷――殺人過多的刀,是不是吸入了過多的殺氣?
一刀在手,殘刀立刻恢複了一身森冷的殺氣,變成了青龍鎮最血腥最殘暴最嗜殺如命的人。他曾經說過:“看著對手在你麵前慢慢地走向死亡,是人生最快慰的事情。”在殘刀的世界中,隻有兩種人:死人和活人。刀一出手,就隻有兩種情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絕對沒有第三種。
殘刀的眼睛象火一樣燃燒起來,看著小秋的眼神有一種血腥的快感,就象一頭狼看到了一頭羔羊,仿佛小秋已是一個跑不掉的獵物,一個將死之人。他隨時都可能出手,一刀揮出,小秋安在?
殘刀之下從無活口。
小秋還是很隨意很悠閑很灑脫地站在哪裏,既沒有撥刀,也沒有戒備,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仿佛整個人都進入了虛無的空門。
――空就是無。
奇怪的是,殘刀並沒有出手。不是他不想出手,而是不知道該往哪裏出手。小秋就這樣隨意地站在哪裏,可是,無論殘刀往哪裏出刀,都仿佛麵對的是一個空門,一個玄虛的人影。
小秋還根本沒有撥刀!
殘刀嗜血的眼睛瞪得很大,無論他怎麼看都看不出破綻,有時候,“沒有”的意思就是“安全”,就是讓你根本找不到切入點。
春天來了,蚊蟲也開始多起來了,一隻蒼蠅忽然嗡嗡嗡地飛了進來。
袁梅抬起手臂,習慣性地要趕走這隻不識時宜的、煩人的蒼蠅,她一向有潔癖,最容不下這些蚊蠅,可是手到半空,卻不知為什麼,忽然停了下來。
蒼蠅嗡嗡嗡地從殘刀麵前飛過,直向小秋飛去,飛到小秋麵前一、兩尺的地方,蒼蠅忽然仿佛撞上了一堵平滑的高牆,再也飛不過去,無論怎樣用力振翅,都不能再前進一步!
袁梅的臉色變了,變得蒼白如紙,她一下子明白了一向殺人不眨眼的殘刀,為什麼一直沒有出手――不是殘刀不想出手,而是他根本沒有辦法出手!
小秋忽然慢慢地拿起了一隻紫砂茶杯,放到嘴邊準備喝。
殘刀的半截斷刀,就在小秋剛把紫砂茶杯放到嘴邊,卷起舌頭準備啜一口茶的時候,一刀揮了出去。
刀光如電,隻聽到清脆的一聲破碎聲――哪是紫砂茶杯碎裂的聲音,殘刀的斷刀一刀砍碎了小秋唇邊的茶杯。
為什麼殘刀不砍向小秋的頭,而砍向一隻紫砂茶杯?奇怪的是,殘刀竟有些如釋重負。因為小秋知道,殘刀已經凝聚起了一股殺氣,這股殺氣就象涓涓細水彙聚而成的驚濤駭浪,必須要得到疏導和發泄。否則,殘刀將因沒有出手而反傷自身。
小秋就用一隻紫砂茶杯,化解了這股殺氣!
良久,殘刀說:“我知道你的劍法很高,空大師幾乎將你評為年輕一代中,劍法最有潛力的人,可是,據我們所知,這段時間你的狀態並不好。為什麼前不久費極都差一點要了你的命,而才過幾天,你的武功精進了如此之多?”
“對於一個劍客來說,影響勝負的因素很多。”小秋說:“地理、環境、氣候、光線、位置、風向、當時的狀態、準備情況等等因素都是很重要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步驟、每一種可能都是非常重要的,有時也是決定性的,絕對不能有一點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