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舊時王謝堂前燕
“聽說。”鄒夕鋒說:“你還為她寫了一首賦?”
“是的。”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人們常說苦難是文學的催化劑,富貴卻很容易成為文學的陪葬品。”鄒夕鋒故意刁難:“可是,我看公子肥馬輕裘、膏梁錦繡,怎麼還能作賦?”
“苦難並不總使一個人變得堅強和偉大,在更多情況下,苦難毀壞了人的尊嚴,傷害了人的心靈,扼殺了天才的創造力。”柳慕永說:“作賦是一種心情,寫詩是一種激情,創作需要土壤,誰說寬鬆的環境就不能寫詩作賦?”
鄒夕鋒啞然。
費極及時湊上來:“別人都說你寫的東西如何如何好,依我看,不過如此!”
柳慕永問:“寫作最重要的是什麼?”
“不知道。”
“要寫出別人不曾說過的話,那要有別人沒有的領悟。寫東西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太把別人說的話當回事。這樣就會局限自己的思緒發展,就似帶著鐐銬的舞蹈。一棵上了枷鎖的樹,是長不高壯的。”柳慕永說:“所以,你說的話,我隻當是放屁。”
費極自討沒趣。
一直沒有說話的餘七終於開了口:“柳公子,盡談些詩詞歌賦,沒有什麼意思。”
“那,你想說什麼?”
“我們不說,隻做。”
“做什麼?”
餘七臉因興奮而發紅:“比劍!”
“嗯,劍是要和你比的。”柳慕永說:“不過,我們還是先看佳人吧。”他不緊不慢地說:“我親自去請,可能請得出來。”
柳慕永上了轎子。一去又是半柱香的功夫,遲遲不見人影,就在眾人翹首以盼、急不可耐的時候,他才施施然地下來了。
“怎麼樣?”費極急切地問。
柳慕永如釋重負的樣子:“我用盡口舌,她終於答應了。”
眾人長舒一口氣。
“不過。”柳慕永盯著費極,說:“她不想見你。”
“為什麼?我長得不帥?”費極對自己的相貌一向很有信心。
柳慕永打量著圓圓的費極:“你的相貌端的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如果放在動物園,恐怕連動物都要嚇跑了。”
費極氣極反笑。
“你不要生氣,這是誇獎你。”柳慕永說:“因為動物們都會自慚形穢、自愧不如啊。”
費極的表情稍好一點,直點頭,在他看來,這樣也很不錯了。
“這不是帥不帥的問題。”柳慕永皮笑肉不笑:“因為你連俗人都談不上。等你那天算個人了,再來找我。”他不再看費極有點僵硬的表情,轉過身,輕搖羽扇,對鄒夕鋒說:“她隻願見莊主一人。”
鄒夕鋒哈哈大笑,臉有得色:“好,馬上請佳人下來吧,我都等不及了。”
柳慕永搖搖頭:“她不會下來?”
“啊?她不下來如何想見?”
柳慕永作了一個請的手勢:“她請莊主上轎。”
“萬萬不可!”
白發飄飄、鶴發雞皮的林神醫赤腳快步從外麵走來,高聲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