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脫離了舊棺內壁繪著的圖騰壓製,胡子男的狀態實在稱不算好,透明得好像隨時會消散在天地間,他猶豫的自然不會是要動手揍誰,而是他感應到在場有兩位鬼差,偏偏又不是站在一塊兒,氣勢也相差無幾,到底哪個才是來接他們的?
胡子男還沒選擇好,第二個黑棺也被撬開了,依然是白森森的骸骨和血紅色的圖騰,青寒子師徒同樣移了靈,被壓製的透明魂魄飄出後依然恭敬的朝路炎曄拜了三拜,緊接著飄到了胡子男身邊。
其後如法炮製,路家精英們忙著開棺封棺,青寒子師徒忙著移靈,路炎曄板著臉接受那些重獲自由的老鬼的跪拜。
移靈進度過了三分之時,佟彤終於忍不住吐出了憋在心裏許久疑惑,“棺內繪製的是……彼岸花?”
那些圖騰繪製得比較粗糙,加上與她記憶中的彼岸花有所不同,也不怪她許久認不出來。
有詩曾雲——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
描述的正是彼岸花的習性,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有花則無葉,有也則無花,而棺內圖騰描繪的卻是有花也有葉的彼岸花,一時間她哪裏能反應過來。
明明是很傷感的場合,路彥還是笑了,“誰這麼有才,竟然畫出了這般漂亮的彼岸花,是要圓了心裏的遺憾麼?”
不過,假的就是假的,有花有葉就不是真正的彼岸花了。
佟彤深以為然,略帶戲謔的吐槽,“繪圖的人想象力可真不錯,畫出的花葉看起來與彼岸花有八九分相似,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親眼見過。”
要知道,人間的彼岸花與忘川河畔的根本不一樣。
話一出口,兩鬼都呆滯了,是啊,要是親眼見過,那能畫出完美彼岸花也不是不可能。
如今忘川河畔的彼岸花開得正豔,找不到一片綠葉,互聯網上也搜索不到花落時的模樣,是不是說明繪製圖騰者經曆過花開花落。
“你們真傻,”佟杉躲在師兄背後發言,“誰規定繪製圖騰的就一定是在地府待過幾百上千年,指不定他進地府時彼岸花恰好到了千年花開花落交替的時候呢。”
這話沒毛病,於舒文點頭表示讚同,並提出了第三種可能性,“若是有鬼修把繪了彼岸花的畫帶到人間,恰好落在了繪製圖騰的人手中……”
好吧,一切皆有可能,除非能把繪製圖騰的家夥抓來,否則沒誰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覺得吧,誰流傳出彼岸花的模樣都是小事,”路彥冷不丁插了話,“重要的是這樣怪模怪樣的花到底是怎麼封印住人的神魂,哪裏來的力量?”
“不知道,”佟彤和佟小妹異口同聲的回答。
路彥:……不知道就不知道唄,用得著這般理直氣壯麼!
佟家倆姐妹可不管她們對某鬼造成的萬點傷害,遇上不知道的問題當然要好好研究研究,反正更換下來的舊棺不少,多研究幾個指不定能得到答案。
花葉同在的彼岸花是繪製在棺底的,左右兩側隻蔓延了少許深綠色的葉子,湊近就能聞到惡心的鐵鏽味,這是血陰幹後不透風產生的味道,加上屍體的腐臭味,鼻子靈敏點的聞之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