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記得也沒有關係,一切才剛剛開始不是嗎?至少她沒有把自己推開。
“你才剛剛醒,再睡一會吧。”墨靖蕭溫柔的話,浮在這微涼的時刻,顯得有些寵溺。
墨靖蕭就這樣看著眼前的人兒,漸漸睡著,自己則是坐在一側貪婪地望著她。
墨靖蕭輕手為她梳理了臉頰的碎發。
傻丫頭,其實,你還有我呀……
而在床上沉睡的人,有些顫抖的睫毛上已經掛上了水露。
待墨靖蕭離去,洛言漪才睜開了眼睛。
靖蕭,我不是不懂你的心,可是,在你的心裏裝著的到底是當年那個快樂美好的漪兒,還是現在這個連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的洛言漪?
“疏樺。”
“主子。”聽著洛言漪的聲音,疏樺從暗處出來,跪在洛言漪的麵前。
“此事與你無關,起來吧。”掃了一眼跪在床前的疏樺,自己能從她的身上感受到她的自責和內疚。
“讓主子受傷,是屬下的過錯,是屬下大意了。”疏樺真的很自責,身為暗衛竟然讓主子去擋劍,讓自己的主子在自己的麵前受傷,是她的嚴重失職。
“那日的人查出來了嗎?”洛言漪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她更關心的是那日到底是誰的手筆,她的沁園裏又是誰的手筆。
聽著疏樺說著自己的失職,洛言漪也知道疏樺說的對,這段時間的確是自己大意了,自己走的太急,身邊也隻帶了疏樺一個人,險些隨了那些人的意。
當年自己會以慕容悆沁的名義來到淩王府,目的就是掩人耳目,告訴世人五翁主已經沒有任何威脅。
但是這不意味著自己就是安全的,無論是洛言漪還是慕容悆沁早就被打上了淩王府的標誌,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就在別人眼中了。
雖然這些年來,連自己都快忘了她到底是誰,除了哥哥告訴自己的那些所謂的責任,洛言漪不知道自己的存在還有其他什麼意義。
但是,她會做的很好,做到完美,做到漸漸忘記自己,忘記自己的心。
可惜,自己還是太任性了,她這幾次的動作,還是讓她的那些王兄王姐們感到了不同尋常。
“主子,您看。”疏樺從懷裏拿出巴掌大的東西。
如同油橙的光澤,在屋裏的昏暗不明,隻有床頭上半透明的夜明珠,碩大圓潤,洛言漪冰冷的眼眸像是可以凍死一個人。
“主子……”
疏樺雖然跟了洛言漪多年,但是卻很少見她露出如此的眼神,當然如果當初驚雲崖時疏樺在,就會看到了,她的溫婉和冷靜也會在一瞬間崩塌。
洛言漪盯著疏樺手裏的那個令牌,這個東西她不會陌生。
每一個派別都會有自己的特殊信物,就是清幽宮,暗衣也有,即使是豔閣也有代表他們在閣中身份的東西。
而這塊令牌上不是什麼殺手的令牌,不帶有任何江湖上的標誌,隻有一個代表性的字——“安”。
“是,安王。”
洛言漪冰冷的話像是結了一層霜凍,就連疏樺也不禁打了個冷戰。
洛言漪看著這塊令牌,或者,不該稱之為令牌,這分明就是一塊玉佩。
璃國嫡係子孫,有資格繼承皇位的王爺的手中,都有一塊象征著自己身份的玉佩,就像是自己手中的白淩,不過白淩卻是淩龍玉佩的子玉佩,而眼前的這塊玉佩便是和自己手中的玉佩有著同等價值,它有著王府的象征,而一般子玉佩也可以調動一部分王府勢力。
而璃國有資格奪位的有八位王爺,七位翁主。但是真的有資格一拚那個位子的卻沒有幾個。
而這安王便是沒有資格的那個王爺。
安王的出身不高,而七年前安王才八歲,如今也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小王爺。隻是為什麼這個玉佩會出現在自己的沁園內?
可是,這玉佩卻是做不了假的,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洛言漪突然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誤區,她似乎忽略了什麼?
但是,如果安王真的有什麼想法,那又為什麼要留下這個玉佩給一個細作,還是如此不起眼的細作。
要知道安龍玉佩可是皇家之物,代表了安王府,而且它的價值有多少自己很清楚。但是自己越清楚它的價值,就越是不明白這個動作到底有什麼意義。
難道,安王也想插上一腳,還是安王已經入了那一個王爺的麾下,可是如此輕易地插入一個釘子在自己身邊並不容易,為什麼這麼輕易便暴露了自己的內應呢?那麼又為什麼他要對沁園下手?
洛言漪的眸子更加深了,她知道這場奪嫡的池水已經越來越渾了……隻是不知道自己在這些人眼中到底是怎樣的一顆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