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來看熱鬧的麼?”中年女人垂在身側的雙手骨節泛白,由麵孔深處呈現出一種灰白色的破敗。
她眼裏含著淚,心中滿是失去女兒的痛苦與不堪。
“你贏了,明明都是你贏去了。”
中年女人呢喃著,許成言卻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阿姨,對不起。”她張了張嘴,卻覺得說什麼都抵不過人家失去至親之人的痛苦。
“成言……”許如年聲音沙啞,“你回去,先回去。”
他的話音剛落下,中年婦人卻渾然驚醒,“你們……認識?”
她的目光流連在兩張有幾處重合相似的五官上,隨後隻覺得腦袋轟的一聲炸開。
許如年,許成言……
中年女人臉色突變,眼神透出的死絕幾乎讓許成言心裏都揪成了一片。
“好啊,好啊……”女人連連後退,神情崩裂,像是瘋了一般,“騙子,都他媽的是騙子,騙了我女兒的命啊!”
說完,推開圍觀人群衝了出去。
許成言抬腳欲追,被許如年拽住。
女人上了輛出租車,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視線裏。
……
崇安醫院的大堂原本十分安靜,隨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突然衝進來,靜謐被打破。
“肖厲川呢,肖厲川呢!”
張萍的聲音淒厲,帶著哭腔,帶著眼淚。
她的模樣嚇哭了父母懷中抱著來打針的小孩子,與她淒厲的喊聲夾雜在一起,亂成了一團。
易生正好在附近,聽到聲音後趕了過來。
“女士,您要找誰?”易生快步的走到張萍的麵前,試圖安撫下女人的情緒。
“肖厲川,我要找肖厲川。”張萍視線模糊,終於有人跟她說話了,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雙手緊緊的攥住易生的衣襟,可是情緒依舊崩裂,“叫他出來,他個大騙子,還我女兒的命啊,我可憐的琴瑟,我的琴瑟啊!”
她的話語組織紊亂,易生眉頭一緊,隻能從中提出重要的信息,就是她是來找肖厲川的。
至於還她女兒的命……
易生想了下,這是病人家屬?
可是肖厲川並無失敗的手術記錄。
“您先去那邊坐下,我去給你找肖醫生。”易生指著兩旁放置的椅子,心想著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張萍卻怎麼也不肯配合,邊搖頭邊哭,“你們都是一夥的,都是一夥的。”
就在易生毫無辦法的時候,肖厲川聞訊而來。
他腳步走的快而穩重,白大褂的衣角掀起又拍到整潔幹淨的西褲上。
“讓開下。”圍觀的人有些多,肖厲川撥開人群走了過來。
易生聽到了他的聲音回頭,比易生要矮要瘦的張萍沒了他的遮擋,清楚的看到了肖厲川的臉。
他很快的走到了兩人的麵前,張萍鬆開了易生的衣襟,直起身子,猛地抬手扇了肖厲川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