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小傻瓜。”歐一梵也跟著她坐到那邊。
“歐一梵,給我講講你還記得小的時候的事情,好嗎?”葉敏珊擔心他繼續發情,在這密閉空間裏,她實在抵抗不了。
“好,不過。以後再叫我的名字時,可以去掉姓嗎?我們是男女朋友,直呼全名,會很奇怪的。”
“嗯。我就叫你梵,外婆叫你一梵。隻有這個是我專用的。”
“好。”歐一梵很開心。不管是誰給電梯裏搗鼓,此刻,他都有點想感謝他了。
“小時,我的家庭很幸福。跟你的一樣。有爸爸,媽媽,妹妹。媽媽長得很漂亮,喜歡把烏黑的頭發梳成一個麻花辮。她做的飯菜很好吃。爸爸性格比較嚴厲些,但他從來不亂發脾氣,實在忍受不了也隻會拿手指敲敲我的頭。妹妹,矮矮的,小小的,走路都不是很穩。天天笑著喊哥哥。那時,爸爸在一家公司擔任技術工程師,媽媽在學校教書。我每天跟著媽媽一起上下班,然後去托兒所接到妹妹,一起去超市買菜。爸爸經常很晚回來。不過每次回來,都會帶些吃的給我和妹妹。那時,家裏還算富裕,經常有親戚上門。不管是串門還是借錢,我都很開心,我喜歡看到那麼多人來家裏--直到那天,我的六周歲生日。爸爸媽媽提前準備了好幾天。氣球,生日帽,玩具--都藏在衣櫃裏,打算給我驚喜。媽媽知道我喜歡吃西街那家蛋糕,帶著妹妹跟爸爸出門給我買。走的時候,媽媽穿著粉色的連衣裙和我給她選的白色皮鞋。妹妹還過來摟著我的脖子跟我再見----我在家等啊等啊,可是他們就是沒回來。我不敢出去找,怕他們剛好回來看不到我擔心。一直到深夜十二點一十五分,警察找來,說他們發生了交通事故。我讓他們帶我去看,他們說怕影響我的身心健康。讓我平穩情緒明天再帶我去現場。去TMD身心健康。第二天上午,來到恒河邊,我看到了打撈起來的汽車,妹妹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蓋著白布。我抱著她親著她。那些人把我拉開。跟我解釋,吊出車子的時候,車門車窗都是緊鎖的,裏麵隻有妹妹,我的爸爸媽媽不見了。調出監控,爸爸是坐在正前方開車的。警察推斷,可能是水流太急,爸爸媽媽被衝出去之前把門關上了。可是,爸爸媽媽怎麼會把妹妹關在車裏悶死呢--”歐一梵想著那時,感覺那麼遙遠,卻依舊心痛得難以呼吸。
葉敏珊沒想過他的從前那麼坎坷。抱緊他的手臂,聽著他顫抖的聲音,為他也難過起來。
“我們不講了好不好?”她請求道。
“珊珊,我想講出來。這些故去的事,失去的人。是我永遠的痛。我無法回避。”
他堅持繼續:“那段時間,就是我的世界末日。看著妹妹落葬,那些土灑在她那小小的棺木上,淚水一滴也沒流,我哭不出來。他們那麼狠心,把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這個世界上。我想立刻死去,卻選擇活著,我天天往警察廳跑,我希望有一天爸爸媽媽突然好好的站在我的麵前。警察廳被我搞煩了,說要給我重新找撫養人。那個年代,家家不富裕。我被送到這個親戚家,又被踢到那個親戚家。後來,我對社區的負責人說,我寧願去福利院。於是我就這麼被送進了福利院,成了一名孤兒。--”
“我很感激外婆領養我,給我好的教育。在我重新踏上國土時,拿出了全部積蓄支持我。對我比對自己的女兒還好。一個人孤單的生活了二十六年,我也彷徨,迷茫過。我知道優勝劣汰,成王敗寇。所以我努力奮鬥,就算不折手段,也要成功。幸好。這時,遇見你。因為我發現成功後又繼續迷茫了。是你,讓我動心。給我光亮。讓我有重新的企盼--”
‘叮’電梯突然亮了。
門外有人喊著:“一梵,是你嗎?我收到信息就馬上來了。你不要緊張,電工正在開門。”
崔俊終於來了。
歐一梵拉著葉敏珊站了起來,深情的對她說:“珊珊,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