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雲山,齊國最高的山峰。山的東麵有著一處斷崖,斷崖有多高至今未有人測量過。然,無人知曉這斷崖之下有著一處莊邸。
沐離殤抬頭望著高不見頂的羅雲山,腦海中猛的回想起鐵牢中的情形,也是這樣空蕩蕩的懸崖,百十米高一個個懸籠掛在其中,搖搖晃晃不著邊際。她忽的覺得頭有些暈眩,身子不穩就要跌倒下去。
“宋二公子可是不舒服?”古離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倒下的身子,一臉的關切琥珀色的瞳仁和著那人相似至極,連著身上淡淡的墨香都是如出一轍。
“無事,多謝古公子。”
她拂開他的手,站穩身子。碧荷已是乖巧的上前扶住她的身子,未有好氣的瞪了一眼古離,真是不知死活,敢碰她家王後娘娘,若是被王上知曉,定要端了綢緞山莊不可。碧荷卻是忘了,她家娘娘此時正一身男兒裝扮,真假難辨。
入了莊內,是一條長長的回廊,回廊兩側點著燭火,照亮昏暗的廊道,一路上轉了幾轉方是到了內裏客間。
“今夜你們便在這休息,宋公子的傷勢已然止住,等著明日天一亮便去請了大夫來可好?”
沐離殤安頓了宋連清,身上的傷口已然不再滲出血跡,心裏也是安穩不少。抬頭便對著古離點了點頭應下他所說之言。
“即是這般,幾位先行休息,床邊有幾件換洗衣衫,還有何事便喚了我來,隔間便是我的臥房。”
“多謝少莊主費心。”
今日折騰了一日,到了眼下方算是安穩下來。床榻上宋連清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已然無恙,沐離殤心中卻不以為然,但願一切到了這裏便算打住。
碧荷幫著她輕輕退下宋連清身上染血的衣衫,健碩的身軀上傷痕密布,尤是胸口處的傷口叫人觸目驚心。有些無大礙的傷痕已然結痂,有著轉好的跡象,除卻胸口處碗口大小的傷口。
“公子,大公子怎的傷成這般,到底是何人下手這般狠辣,真是要了大公子的性命啊!”
“我也不知。碧荷你去打盆水來,順勢去了隔間叫著少莊主與我們些金瘡藥,記住要最好的。”宋連清胸口上的傷雖以止住血,卻未有轉好的跡象,隱隱有複發之勢,她心中焦急,切莫是中了與自己一般的毒,倒是如何為好。
這一夜過的忐忑,醒來時竟是發現自己趴在宋連清的床榻邊,而碧荷則躺倒在了地上,發出均勻的呼吸聲,睡得香甜。
她們主仆二人也真是狼狽。
屋內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沐離殤猛的驚醒急忙看向床榻上的宋連清,舒出一口氣來,還好,他身上的傷口未再流出血來,未再染紅素白的衣衫。
“嗯。”地上碧荷翻了個身手臂碰翻身旁的臉盆,盆中的血水嘩啦啦的灑了一地,打翻的臉盆桄榔桄榔的響個不停。上一秒還昏昏欲睡的人兒下一秒猛的跳了起來,身上碧色的羅群半濕。
昨夜的勞累也大抵如此。
“去換身衣衫來,這裏交與我收拾便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