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最後一點餘暉被遠處的高樓吞沒,在一旁覬覦許久的黑暗立即爬上這座城市的上空虎視眈眈,好似一頭匍匐在草叢中的猛獸,隻要下方的燈光一暗,立即凶猛撲下,將整改城市都吞噬下去。然,哪怕黑暗就在頭頂上,處於燈光明亮中的s市居民也沒有絲毫恐慌,現時不同往日,更不同於久遠的年代,黑夜的降臨再不能給人帶來恐慌,但這並不代表黑夜中沒有足以讓人畏懼的東西存在。
S市隻是一座不入流的小城市,可這裏的夜生活並不比一二線城市匱乏,年輕人褪去一天的疲倦之後,三五成群的在街上行走,或相邀喝酒,或集體飆車,各種玩樂花樣層出不窮,平白給原本安靜的一座小城增添了幾分躁動氣息。相較於三三兩兩的人群,獨自穿行在人群中的楚陽並沒有顯得多特別,和他擦肩而過的人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好似根本沒有看到楚陽一般。
背了半人高的運動包,微微低著頭,楚陽不急不慢的在人群中穿梭,他好似籠罩著一層保護色的變色龍一般,所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都隻是一掃而過,隨後便不再看向他,落在他身上的燈光也好似被他全盤吸收一般。
離開人群,往稍顯僻靜的所在走了一段距離,楚陽就在一個在建的工地前停下了腳步。工地外麵的的鐵皮圍欄上用紅漆寫了四個醒目大字,閑人免進。此時早已經放工,工地裏漆黑一片,就連應有的警示燈光都徹底熄滅。隔著一個圍欄,工地和外麵就好像兩個世界一般。微微眯著眼睛看向裏麵,除了裏麵黑的有些異常外,倒是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就是這裏了吧。”一邊說著,楚陽一邊掏出鑰匙將圍欄大門打開,抽出鎖鏈的時候發出一陣淩淩的空曠聲響,沒來由的平添了幾分怪異氛圍。楚陽倒是沒有太大反映,隨手將鎖鏈和鎖頭丟在地上,一步跨入到好似在另外一個世界的工地中。
踏入工地,給楚陽帶來最明顯的感覺就是黑,太黑了,明明回頭就能看到通明燈火,卻偏偏一點都照不進來,那道圍欄就好像一把鍘刀,直接將燈光給切斷。搖搖頭,沒有理會這個小問題,楚陽點亮早就準備好的手電筒,強烈的光芒撕裂黑暗也不過照出四五米遠的距離。
孤身來到僻靜所在的工地,楚陽可不是來探險,而是來幹活。當然所謂的幹活可不是偷裏麵的工程用料,他是受人委托,前來除妖的。沒錯,除妖,在現代小城裏除妖。
手電筒的光胡亂照了幾下,都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楚陽繼續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回憶著委托人所說的事。原本這隻是一片荒地,委托人幾經周轉之後拍下這塊地準備建一棟辦公樓或者其他的什麼萬一,這一點楚陽不怎麼感興趣。一開始工程很順利,可沒多久非常老套的事情就來了。
先是守夜的工人半夜聽到古怪的叫聲,結果第二天醒來就到了工地外麵。這事情也就持續了兩個晚上,跟著就有人半夜看到黑影在工地走來走去,發出焦躁不安的聲響。工人中有膽大的家夥曾一起在半夜守那道黑影,結果看到黑影的人都隻看到一對綠油油的眼睛。這一下就嚇得一群工人再不敢在工地裏守夜。這還算好,畢竟隻是晚上發生事情,工頭拿工錢什麼的壓一下還是能夠搞定的。約莫安靜了兩三天,工地又出事了,這一次是在白天,幾名在腳手架上幹活的工人突然從上麵掉了下來,據說是看到黑影突然出現。這可嚇壞了工地上的人,他們連夜撤走,哪怕工頭用工錢相威脅也沒用。然後委托人就找到楚陽了。
近乎漫無目的的在工地走動,黑暗就籠罩在四周,唯一的光源就是手電筒,唯一的聲音就隻有楚陽的腳步聲,每踏出一步都發出沉悶的聲響。饒是一人處於這般場景之下,楚陽也沒有絲毫的慌亂,看他輕鬆的神態就好像在逛公園一般。
正走著,稍遠的地方突然傳來“吱”的一聲,楚陽聞聲露出笑容,腳步立即加快幾分,踏出幾步後竟是跑了起來,一邊跑,他還一邊看了看看四周,以確定不會有什麼變化。就快要逼近聲音傳來的地方之際,一道惡風突然迎麵襲來,同時傳來的還有一股濃重的腥臭味。楚陽一個反應不及,左手被什麼東西給抽了一下,手電筒就飛了出去,隨機一道巨大黑影欺上前來,那股腥臭味卻是愈發濃烈起來。
左手吃疼,又被氣味一衝,楚陽立即往旁邊閃去,這還沒看到正主呢,就先被擺了一道,楚陽不由的責怪自己太過大意了一些。也難怪,平日裏處理的事情都沒出什麼意外,楚陽不由的有些托大。剛剛閃開,就看到身前數道寒光閃過,一對綠油油的光就在黑暗中浮現。綠光之中透著凶厲之氣,大有要把楚陽給碎裂了一般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