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胥黎眼睜睜的看著巴巴拉沃臉上的表情從驚喜,到驚嚇,再到掙紮,最後到絕望。
巴巴拉沃一開始並沒有意識到赫胥黎的身份。
他不知道對方是來幹什麼的,隻以為他也是誤入此地的法師。
但仔細想想……這種地方,真的有人可以“誤入”嗎?
——他就是鬥犬。
老人很快就明白了這一點。
但他並不覺得高興。
雖然他一直嚷嚷要麵前這個人去理想國報警,讓鬥犬部隊過來,但這並非是因為他對理想國有什麼感情、從而支持鬥犬的工作,僅僅是因為他心中懷有仇恨。
在他看來,自己和這位年輕人一起逃了出去,那多少也能有些矯情。
年輕人出去“報警”的話,不一定會將自己抖出去。
但是現在……全完了。
巴巴拉沃知道自己做過了什麼。
盡管他最終和那些家夥分道揚鑣,並為此受盡折磨。
但是,這也不可能成為饒恕他的理由。
他開啟了這一切,並且也撇步青關係。
現在他落在了鬥犬手裏……剛剛離開囚籠就……“好吧,這樣也好。
這很適合我這種人……”巴巴拉沃靠在粗糲的牆壁上,喘息著:“我明白的。
至少這樣也不用再受到良心的譴責了……很好。
我會跟你去接受審判的。
如果你最後決定處死我,那在殺我之前,請給我一杯甜牛奶。”
赫胥黎皺起眉頭。
他原本以為這位老人也隻是受害者之一。
但老人現在的話,卻顯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你到底是什麼人?”
赫胥黎問道:“你為什麼會這樣受到折磨?”
“我的故事?
嗬嗬……一個蠢材背叛諸神,走向末路的故事,沒什麼有趣的。”
巴巴拉沃低聲笑了笑,講述起自己的故事。
一個向往魔法田園生活的理想主義社群,周邊那些險惡的軍閥。
還有一個向往牧歌、想要不計一切代價回到過去的青年。
“你渴望力量,所以想要呼喚或然神?”
赫胥黎露出玩味的笑容。
在他看來,信神的家夥多半是腦子有問題的,邏輯思維可能一塌糊塗。
強大的神,存在的“可能性”很低,在很深的“不可能”之中,無法呼喚。
能夠立足於這個必然世界的,必然是不怎麼強大的或然神。
赫胥黎已經與這種家夥打過很多次交道了。
比如,想要強製全世界吃素,所以召喚了明王的極端佛教徒;比如想要減肥,所以召喚了啟四騎士之饑荒的溫和基督徒。
各種大大想要滿足各種或嚴肅或沙雕的願望的神明信徒,他是當做月常任務刷的。
“不……這一點我還是清楚的。”
巴巴拉沃搖了搖頭:“或然神……隻是或然神而已。
被達爾文鬥犬驅趕的或然神,和被任氏維權部隊捉走的或然神,占了或然神之中的絕大多數。
單獨的或然神對人類來實在是太弱了。
這一點我還是很清楚的。”
“哦?”
赫胥黎瞪大眼睛:“你們真的掌握了召喚複數或然神的辦法?”
“不,不能掌握了吧?”
巴巴拉沃苦笑:“大概三十幾年前的時候,有一個……有一個很才的魔法師來到了這座城市。
他還是個大學生——但你得知道,對於很多人來,‘文憑’根本不足以顯示他們的學力。
他似乎拉到了神秘力量的投資。
可能是來自‘南麵’的東西……你能夠明白嗎?”
赫胥黎一驚:“難道……那個人叫做奧爾格·劉?”
巴巴拉沃嚇壞了:“你們連這個都知道了?
看樣子你們確實是做好萬全的準備了……沒錯,奧爾格·劉!”
巴巴拉沃念這個名字的時候,咬牙切齒。
他一生都不會忘記這個名字……這個曾經給予他希望,但最終帶來絕望的名字。
赫胥黎卻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
按照現有情報來看,奧爾格·劉應該是不滿倫理學束縛,導致他無法施展自己想要的計劃,所以跳槽到了大康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