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外,陽光有些刺眼。白色的布衣,在陽光下微微飄飛著。
他冷冷一笑,狹長的鳳眸微微一挑,冷嘲道:“染飛煙,在皇宮內院你故意裝作落水,不就是想在染紫荊麵前扳回一城?如那日一樣,今天在倚瀾閣你故意讓她們枯等兩個時辰,不也是為了自己的身份地位?”
他表情冷若冰霜,但是卻字字戳到了她的內心。他猜對了她的想法,即使是三天前,在皇宮內院故意落水的事情,他也猜對了!
不過,當時,他為什麼不拆穿她,還要陪著她演戲?
半晌,飛煙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語氣沙啞的問道:“你,你怎麼看出來的?既然你知道我在演戲,為什麼要陪著我演下去?”
她記得,當時月光昏暗,她看到他時,兩人距離很遠,他並不一定注意到她啊。他沒有回答她,隻是凝視她,唇邊帶著微弱的笑痕。
他語氣冷淡,問她:“本王幫了你一把,你怎麼反倒不高興?”
飛煙鬱悶!的確,他是幫了她,可是今日的事情,他反而讓她陷入一種困境裏。
飛煙道:“先不說那天的事情,單看今日,你做的那些根本就不是害了我。”
的確,即使她再過份,那把火也燒的正好,可是,他在眾姬妾麵前變相的說著,他對她的寵愛,隻會惡意的讓人敵視她。
他不會說話,墨眸熠熠凝視著她,眼神中有種將人看透的視線,逐寸逐寸的將她看穿,飛煙一驚,連忙低下頭去。
冷冽的吐息從廳外傳來,嵌著一絲疑慮。
“染飛煙,自從你醒過來之後,本王一直覺得你似乎有哪些不一樣的地方?”
飛煙一僵,接著開始心慌了起來,她道:“飛煙從小癡傻,現在恢複了健康,當然與往日不同了,王爺多慮了。”
是多慮嗎?淡漠的眼神,巡視著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可惜卻怎麼也想不通,她到底哪點不同。
用三天的時間,他去觀察她,可是依舊沒看出來她和往日哪點不同!真的是多慮?
見他懷疑的看著自己,皺了皺眉,似乎又要說話,飛煙害怕他又說出什麼雷人的話,連忙叉開了話題,道:“你把湯圓交給柯亦,真的沒問題嗎?”
湯圓?
這是什麼鬼名字?他明白她所說的是什麼。
他語氣淡淡道:“放心吧。”
飛煙還是有些不放心,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真的打算放過湯圓嗎?不殺它了?”
靜王微微睨了她一眼,冷峻的眉峰微皺,語氣裏漸漸有些不耐:“你再囉嗦,本王就把它宰了。”
第一次,她聽出了他眼晴裏的不耐煩與憎惡。飛煙感覺到他的身上嵌上一股冰冷的氣息,飛煙渾身一顫,忽然有些驚覺,此時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隱隱之中,她才慢半拍的察覺出。
這才是這個男人對她的真正情緒。
他眼裏盡是毫不掩飾的冷酷與厭惡的神色,似乎這三日來他所有偽裝的溫情,在這一刻,全數的揭去了。
心,像是被鈍物擊中,一股鈍鈍的痛,從心裏慢慢漫延。
為什麼,比起他的溫情,她忽然覺得,自己接受不了他的厭惡,飛煙沉默的斂下眉眼。
他不說話,她也沉默。
廳內,忽然彌漫緊張的氛圍。
就在這時,新瑤適時的出現了,打破兩人尷尬的氣氛,新瑤喚來幾個仆人,將夥房做好的飯菜,逐一端了上來。
飯菜上齊過後,她才恭敬的說道:“請王爺王妃慢用。”
說完走了出去。
透過掩著的門,新瑤無意看著屋裏。
廳外,沉默的喝著茶的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