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清冷的視線,穿過眾人,落在她的身上。
隻見,剛剛目光認真盯著誦經的念善,此時已經將目光投向了她,他的嘴裏依舊持續著誦讀。
接觸到他的目光,看著那雙能夠將人心洞穿的眼晴,飛煙這次沒有躲開,反而,大膽的與他隔空對視。
瞧見女子膽大直接的對視,念善微微一詫,他目光向來透露出太多的複雜的光,一般人不敢於他直接對視,更何況是心性薄弱的女子?這個女人……念善心緒微沉。
飛煙早就知道,念善不似一般吃齋念佛的和尚,第一次見他,他就喝酒吃肉,那習慣動作很自然。而他身上也沒有透出和尚的氣質,一般出家人的目光有著心懷仁念的普愛,而他的目光不夠純淨,仿佛透著一絲深沉與心計。
飛煙想,她要尋個機會,私下裏找念善聊上一聊,可是,誦經一事剛剛完畢,接下來,是由念善主持的祭祀一事,這一耽誤,怎麼才能算到機會?飛煙心裏不免有些急躁。
良久,念善誦讀完經文,眾人這才從黑暗中睜開眼晴。
念善站起身來。
一臉笑意的太後,手掛著上好的白玉佛珠,來到念善身側,雙手合十態度十分虔誠,太後說道:“久聞普安寺雲遊僧人,念善大師的盛名,今日有幸得見,能夠得到大師親口講解佛禪,真是讓哀家萬感欣喜。”
念善笑道:“太後您太過褒獎,老納深感羞愧。”
太後笑道:“大師莫在謙虛,哀家信佛已久,也曾聽過許多大師講經誦佛,可是,唯今能稱上南陵第一得道高僧,非大師莫屬,大師常年雲遊四海,佛法深厚,精通古今,哀家還需與大師好生討教一番。”
“老納愧不敢當!”念善雙手合十,誠摯的說道。
忽然,太後語調一轉,道:“聽說,念善大師占卜、算卦極準,不知道哀家能否有幸讓大師算上一卦?”
念善道:“老納隻是略懂的雕蟲小技,不值得一提,更是難登大雅之堂!”
太後不以為然,道:“大師聖名遠播諸國,如若像你口中所言,那這天下豈無賢德之士?”然後,她斜挑了眉眼,笑道:“大師如此推諉,莫不是不想與哀家算卦?”
聽太後所言,念善依舊一幅淡然的模樣,他並無恐慌,隻是平淡的說:“老納絕不敢有此心思!加之,太後您命屬天格,老納自問沒有那個能力以測天命!”
聽念善的話,太後這才眉眼輕鬆,不過,隨即她又提道:“既然今日有幸得見大師,實乃有幸之至,雖然大師無法為哀家算卦,算是哀家無福這倒也罷!不過……”
“既然哀家無緣讓大師算上一卦,不知哀家的眾位兒孫哪位有幸讓大師算上一卦?”。
太後眉眼帶笑,飛煙卻很清晰的聽出她的逼迫。
飛煙有些疑惑,念善的確有才能,但是也不至於讓太後如此迫使,非要給她算卦不可吧?飛煙倒是對念善的反應有了些期待。
佛堂裏,眾多身份顯貴的皇家之人,皆將目光投向了念善。
念善大師在眾位皇子臉上掃過,最後目光稍頓,停在了君慕然身上,然後,他轉開了視線,說道:“老納素來與人算卦,皆需為有緣者,有緣人老納才可將其算卦。”
他的語氣一頓,太後聽聞,微挑眉梢。
言下之意,就是這一眾皇家人,並無與之有緣人了?
見念善不懼太後威嚴,更不想聽命於她,給眾人算命。
思及至此,飛煙倒是有些擔心他不願私下見她!
聞言,太後眼臉微冷,笑道:“不知大師所說,何謂有緣?”
飛煙原本以為,他又要說什麼,有善、無求、無欲。
哪知,念善眉眼和善,他忽然語氣一轉,笑道:“見各位殿下靈台清明,各各英姿勃發,明心誠善,老納倒是想試一試各位殿下對佛法的領悟。”
簡言之,就是誰說的和他意,他就見誰了?
對佛法的領悟?
君氏幾兄弟向來過慣了公子哥的生活,哪來閑情逸致去研究這佛法經理,眼下,念善的話一出,眾人皆無話可說!
念善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他似乎不願與太後多做牽扯,更不願意聽命於太後,給各位皇子占卜,算卦,最後,他的視線若有若無的拋向飛煙。飛煙第一時間捉住了他的目光,忽然,她心裏有個想法。
念善認得她,卻似乎有意在避著她?是何用意?
靜靜的佛堂,梵香四溢,太後心知念善推諉,卻也無法計較。這一眾兒孫並無真心禮佛,誰能對佛法有所悟解?!
忽然,佛堂上,響起一個清靈的聲音。
“大師,飛煙到是有幸悟出一二,不知當講不當講?”
眾人統一將視線轉向人群中,那瘦小的女子,見她一臉自信的笑,仿佛她對佛法有著頗深的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