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許畫鏡懷孕之後,她的身份便如同暴漲的洪水,漲勢凶猛。
王府裏各各奴才都爭相巴結著她,日日去鏡荷宮的人都快將門檻兒都踩破了。懷孕剛滿一月,封建的社會有一條迷信的傳言,說胎兒未足兩個月,不能與外人說道。
因此,靜王下令,許畫鏡懷孕一事萬不能傳到皇宮,也不能私下流傳。
雖然王府裏的人閉口不談,怕生了忌諱,但是任誰也清楚的明白一點,許畫鏡的身份今時不同往日了!
而眾人興奮之餘,也不免暗地裏討論起靜王妃。
生活在這個環境裏,飛煙哪能不知道那些嘴碎的下人,時常在背地裏說些什麼?!
他們時常議論,說,如今許畫鏡有了子嗣,身份必定穩固,為了小王爺、小郡主,君慕然也必定給她一個份位。
飛煙不想去聽,可是,她總是無意間聽到一些閑言碎語!然而,任憑關心她的人怎麼隱瞞,飛煙也知道,在黃曆中,十五過後的兩個月內都沒有適宜婚娶的好日子,於是皇帝下旨表明,十五當晚賜婚過後,賜婚的王爺和阮憐月便在當晚於皇宮裏舉行大婚。宮中傳言,靜王會是賜婚的不二人選,然而,如果這樣,那麼,十五那天……
飛煙有些愁悶,不願意去多想這些!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改變什麼!
仰頭看著湛藍的天空,飛煙微微眯起了雙眼。
炙熱的陽光慢慢蒸騰,荷塘裏的荷葉勾當翠綠、生機勃勃。
——木頭,你可不可以不要娶她?不要娶那個公主
不可能!
為什麼?你喜歡她?
本王也不愛你,不是照樣娶了你?
聽了男人這句話,女人臉色慘白一片,她喃喃的說著那不一樣!可說哪裏不一樣,她又說不出來,隻是一遍遍的說著,那不一樣!——
嗬!飛煙嘲笑自己的傻氣!
哪……又有什麼不一樣?
一字一句回蕩在腦海中,字字如果鋒利的刀刃,深深的刺入她的胸口;這也讓飛煙漸漸明白,無論她怎樣努力,他都不會給自己機會來愛她!如若不愛,他亦可以溫柔的對待!他的愛從來不是愛,隻是交易!換來權利、金錢的交易物罷了!
娶她是為了某種利益,要得到阮憐月也是為了得到權利吧?!
飛煙也漸漸的讓自己死了心,絕了情,如此便可不傷心!
時光在她的生活中慢慢的蹭過一日又一日,終於,中秋那天來到了。
一早,淨鳶便出宮來找飛煙,此時,花園小徑,幾個衣著華麗的女子真沿著小溪慢走著。
“今年的池塘中的菏花長勢真不錯!似乎比往年大了許多。”看著池塘翠綠的菏葉,淨鳶笑道.
"呃,好像是吧!"飛煙失魂的望著前方竹林,喃喃說道。
淨鳶唯恐飛煙無聊,便從皇宮裏走出,陪飛煙聊天散心。逛著王府花園一圈又一圈,淨鳶這才發覺飛煙對她的問話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嫂嫂?”
淨鳶輕輕的喚道。
可飛煙在想什麼,壓根就沒理她。
淨鳶這才曉得,身旁人的心,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飛煙在園中慢走著,心神早已模糊,隻是暗暗思索著什麼事,響午太陽很毒,閑逛了許久也沒有遇到幾個人!淨鳶嫌熱,可見飛煙失神的模樣,她也不敢喚她!
他……進宮去了?飛煙控製不住的想到。
也是!皇帝要將阮憐月許配給他,此時皇宮裏很熱鬧,隻怕他更是樂不思蜀,也許今天晚上他也不會回府了!
看飛煙的模樣,淨鳶想要安慰卻無從開口。她知道如果今晚父皇真的將阮憐月許給七哥,那麼飛煙是多麼的難過!淨鳶愛過一個人,可惜,那人不愛她,他寧願愛上一個卑微的丫頭,也不願意愛上她!
淨鳶明白,更清楚的體會到她愛的人不愛她的感覺!她默默的陪著飛煙,守在她的身邊。
如果七哥今晚大婚,那麼她今晚便陪著飛煙,省得她難過,這樣也好!走著走著,忽然,眾人腳步停了下來。
此時,假山後,兩個不怕死的丫頭正在議論著。
"今晚皇帝要將碧落公主許配給咱們王爺後,堂堂一國公主必定成為咱們王府的當家主母。”
另外一個丫頭哧笑道:“那可不是嗎?到那個時候尚無子嗣且麵相醜陋的染飛煙一定要讓出王妃的位置,到那個時候看她還敢不敢如此不要臉的待在王府裏。”
“無嗣又無位,她怎麼有臉待在靜王府?我看她啊,一定生存不下去了!
丫頭嘲笑道:“是啊!她的命雖然好,但是運氣卻差了些!天底下沒有哪個男人不在乎女人的長相,嗬嗬,你沒瞧她那個模樣,夜裏要出門,豈不是要活生生的嚇死人了?”
說完,兩個丫頭便笑了起來。
奴才們為了確保自己日後的生存,便是風往哪裏吹便往哪裏倒,如今見飛煙失了勢,便統統巴結許畫鏡和未來的那個王妃去了。有些心眼壞的丫頭更是將飛煙貶的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