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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一人坐在山中一塊巨石上,飛煙無聊的看著不遠處流淌不停的瀑布,嘩啦啦的水聲,如同千軍萬馬,自懸崖上傾泄而下。
她心裏難受,卻又找不到啥可以發泄的方式和可去的地方,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她能做的隻是呆呆的往前走,走到哪算哪兒,反正,若是那塊爛木頭回府看不到她,總是會派人來尋她的。
她想讓他為自己著急,可又怕自己迷了路,萬一到時候君慕然找不到自己就虧大了,於是她不敢多太遠,隻是在這附近亂逛,遇路口便選擇右邊的分岔口,如果他找不到自己,自己找到回頭路也是十分容易。
可是,沒走多久,她便累的在石頭上,坐著休息起來。
忽然,林間除了一陣悉悉碎碎蟲鳴聲,便再無其他。不知道坐了多久,飛煙突然開口。
“你一直那麼在樹枝上站著,腳不痛嗎?”
半晌,細碎的聲音從樹枝上轉落到了地上的枯葉上,腳步聲走近,飛煙卻並未回頭,從開始,她就知道他跟著自己,隻是,她想一個人靜一靜,飛煙知道,她趕不走佐木,與其同他廢話連篇,不如忽視。
他不說話,就權當隻有自己一人吧。
半晌不見他說話,仿佛連氣息也若有似無,飛煙疑惑的回頭望他,拍了拍巨石一旁若大的空地,道:“坐啊?幹嘛一直傻站著?”
“屬下不敢!”佐木恭敬的低下頭。
飛煙輕笑:“果然,主子和奴才們都一個樣,不僅你、就連蘇予墨都和君慕然一個脾氣,都硬的跟石頭一樣。”飛煙撇了撇嘴。
佐木不語。
飛煙發出一聲苦笑,歎道:“君慕然讓你跟著我的?其實他不必擔心我想不開,如果想不開的話,打從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我就想不開了。”
對啊,她有什麼好想不開的?君慕然這樣對待她,不是一天兩天了,她早就不該期盼他會對她好,飛煙知道,奔波數天來到河水這個小鎮,他是有自己的理由和目的,而這個目的對他來說肯定十分的重要。為了達到他的目的,他這樣對待她也算給她麵子了。
“王妃,其實王爺他……他不是有意要這樣……”
“我知道。”飛煙打斷他的話,冷靜的說。
林間一陣颯颯的冷風吹過,飛煙忍不住瑟縮著,她抱著自己那瘦弱的肩膀,苦笑一聲。
“我對於他還是有一點利用價值的吧?!隻是我不懂,這樣的我對他來說,到底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嗬,值得他不惜花費那麼大的功夫,偽裝、甚至是裝傻充愣,這樣對他來說,到底有什麼好處?”說到激動之處,飛煙甚至是轉身目光恨恨的盯著佐木看,似乎,若是君慕然在她眼前,她恨不得將他整個人撕碎。
佐木微驚,連忙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王爺其實是很在乎王妃的,隻是……”
話到嘴邊,佐木便硬生生的吞了下去,似乎有什麼秘密在瞞著飛煙?!飛煙不懂,也不想深究,怕深究下去,又會傷人傷已。
佐木心中壓抑著,暗自責怪自己差點說露了嘴。
他總不能說,君慕然為了皇位甚至想要拋棄她娶那個刁蠻無禮的韓芷瑤吧?他也總不能說……將染飛煙帶離京都那個事非之地,君慕然並不是真的想要從她口中得知有關人皮書卷和雲宿的事,才會決定帶她出來,而是因為……王爺想要在這段時間裏,將染相一舉擊潰,然而……生為染相府千金的她,一定會因此難過吧!
佐木跟了君慕然這麼久,王爺的所作所為,下每一步棋,自己一清二楚,雲宿藏在哪裏王爺比誰都清楚,等找到了雲宿,人皮書卷的下落便不攻自破。隻是,開始他不懂,為什麼王爺當作不知情,任由飛煙以此為借口,要脅他帶著她出來。
後來,他才明白。
王爺還是在乎她的!
這些他都不能說,隻能任由飛煙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