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伽羅咬緊牙根,嗓音壓的低得不能再低。用力別開臉,試圖擺脫扼著下巴的手指。
“我本就又瘋又傻,連我的親娘都這麼覺得。”固執地搬回轉向一側的臉頰,雙手捧起,使她直視他嘲諷的眸子,“你呢,因何戀上一個瘋子?他貌不出眾,還一身的怪病。”
“我。。”憤然掙脫了裹著臉頰的大掌,莫名顫抖的身子卻被一雙鐵臂裹進了懷裏。
“分別這些日子,你敢說你沒有想我麼?”追逐著彩蝶般飄忽閃躲的唇,隔著單薄的袍裙放肆摩挲,“你敢說你沒有撫摩著自己喊我的名字?”
“沒,沒有!我沒有!”無力哭訴,死命的扭打,貪婪的舌尖卻失控般地糾纏著他的。
“伽羅。。”被那縷幽香蠱惑著,急切地掀起墜地的裙擺。
“不——”用盡全力掩護著自己,搖頭乞求道,“你走吧,快走吧。。我求你了!此生注定無緣,我求你不要再發瘋了!”
“你怕了麼?”攏著如絲的秀發,托起她的後腦,輕吮劇烈顫抖的唇瓣。
“是,我怕了,我是怕了。別把自己逼上絕路,也求求你,放過我。。”
“春宵一刻值千金。”一心赴死,她隻消用女人特有的溫柔給他些慰藉。
“明日便是死期?”他的坦然與固執讓她恐懼。
“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如若不然,我絕沒有闖進東苑的勇氣。”
“你是來求死的,我知道。”纖長的食指緊緊攥著他的衣襟,“你何苦拉著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你何苦拉著我呢?”淚水簌簌的滑下臉頰,用力掙脫他的懷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言既出,不如各自散去!”
“負氣時的胡言亂語,怎能當真呢?”哽咽,“我不過怨你心狠,何曾想過棄你而去?”
“子進!子進你聽我說——”望著他動情的眉眼,斷續抽噎,“今生緣分至此,深情隻待來世。我不怕死,你爹爹他也不會叫我死,我隻怕毀了你的前程,更怕累你丟了性命!”
“沒有退路了。”淒然一聲長歎,絕望地搖了搖頭,“我想死!活著,讓我感到恐懼。我將要麵對的可能是我最害怕而又最不願麵對的東西。”
“什麼?”滿心詫異,睜大了略顯紅腫的眼睛。
“有人不想我見你,不然懷良也不會死,嗬。”莫名傻笑。
“你知道凶手是誰?”嚐試著解讀那副呆傻的笑容,“還是,咱們倆。。被什麼人發現了?”
仰天搖了搖頭,睫毛微閉,“隻是我與你過從甚密,有人夜裏會睡不踏實的。”
“你是說。。”豎起拇指,暗指世子高澄。
心有靈犀,認可的眨了下眼睛,玩味十足地解釋道,“一個呆子,自然不會威脅到世子的地位;然而一個有強大鄰國支持的呆子,定要對他格外小心。”
“你?”將他上下打量了好幾遍,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每個兄弟都可能藏有取而代之的野心,一個不求上進的呆子,何故惹人猜忌?”
“還有什麼人比一個呆子更容易受人擺布呢?柔然國主若想把手伸進中原,還有什麼比扶植一個又呆又傻的家夥更容易?”
默默地怔了片刻,“嗬,之前我從未這麼想;現在嘛,你倒提醒了我。不如我修書一封送往漠北,叫父汗幫你坐上世子之位,如何?”心裏暗暗嘀咕,該死的!他該不會是為了這個才對她死纏爛打的?
“坦白的說,我對你們柔然人沒什麼好感。更不會為了成全柔然人的野心來對付我大哥。”
“遺憾的是你大哥他已經這麼想了。所以你雖封爵,食俸,空有官職卻連權利的邊兒都摸不著。”
無奈地點了點頭,頹然一聲苦笑,“嗬,隻為沙門的一句戲言,我生而有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