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勁去了南方,沈子嘉帶著我差不多將整個大院都混熟了,自然也認識了大院裏除我之外的第二個女孩子。
大院可是實打實的軍區大院,住的都是軍人家屬,方勁跟沈子嘉就不用說了,就說是陳昊頤好了,爺爺那一輩也是有名有姓的軍官一級,也就是咱剛搬來小半年的景家例外。當初爸爸被組織上調職到了這裏,可市政府安排的家屬區住房緊張,沒有空房了,而且也考慮到了我的教育問題,就給安排到了軍區大院的這戶人家來了。
不過說句心裏話,撇開這裏也住著陳昊頤叫我覺得不滿之外,能認識沈子嘉跟方勁還是很不錯的一件事。
跟著沈子嘉將大院裏的人混得差不多之後,我認識了梁霄,大院裏原本唯一的女孩子,大我一歲,正在讀小學四年級。其實梁霄的名字我聽過好幾回了,不過方勁說這女孩子不好惹,打起架來給男孩子還狠,加上我為了少遇見陳昊頤,回了大院我不是呆在自己家裏就是去沈子嘉跟方勁哪裏,也少了機會。
梁霄生得漂亮,但屬於黑美人型,用梁霄媽媽的話來說,“我家梁霄從小皮猴子一樣,悶聲不吭,但男孩子會的她一樣都沒差,打小就喜歡在太陽低頭鬧騰,這會兒白不回來了。”但是梁霄自己無所謂,梁霄的五官可以說是極為精致的,那雙眼尤其漂亮,黑珍珠一般,梁霄話不多,但行事很是幹練,是那種可以叫人信服的人。
一來二往,我倆作為大院裏的兩朵紅花自然是看對眼了,丟下沈子嘉,我跟梁霄膩歪上了,媽媽也喜歡梁霄,經常讓我叫梁霄來家裏玩。
大年三十晚上要放爆竹,那時候還沒有發布禁燃煙花炮竹,我掐著冰涼的耳垂躲在沈子嘉身後,炮聲響起的時候,我覺得有一種東西在心底真正的重生。
我告訴自己,過年了,景年,你十一歲了。
年初一要拜年,嘿,出乎意料啊,老爸領著我就大院裏轉了一圈,然後我的私房錢就暴漲,看著一床的紅袋子,我忍不住咧嘴,正好被來我家拜年的沈子嘉看見。極不好意思地扯過被子蓋住紅包,我端了媽媽給我準備好的果盒請沈子嘉吃。
沒一會兒梁霄也來了,跟大人們打過招呼,沈子嘉帶著我們出去壓馬路,年初一的街上很熱鬧,媽媽叮囑中午之前要回家吃飯,應過之後,我揣了一個紅包跟上。
炮仗聲中一歲除,我真覺得這樣子的春節才有過節的氣氛,我一捆煙花,沈子嘉幫忙拿著,我跟梁霄解釋,晚上出去河堤上放煙花。沈子嘉笑著看著我們,沒說什麼。
中午在我們家吃的。因為沈子嘉爸媽部隊裏臨時有演習,要等年初五才能回來,沈爺爺也留在部隊,要等年後才能空一點,所以爸媽請了沈奶奶來自己家,算是替新家熱熱人氣了。
梁霄媽媽因為彈鋼琴,所以一雙手保護得極好,不怎麼會下廚,所以自打認識了我之後,梁霄經常來我們家蹭飯吃,實在是家裏養得不好啊。
他們大人坐了在一起,我們三個孩子自然是坐在一處,提啊提的又提到了我們,梁霄媽媽誇我跟沈子嘉,其實梁霄成績也不差,語文96,數學98,英語94,其實我知道小學時成績好也不一定代表什麼,梁霄聰明,不怕。
大人們嘮嗑,沈子嘉幫我盛了碗熱雞湯端著,我端著碗乖乖地抿著,沈子嘉真的很細心,說起來他還是我侄子呢,但是現在,我漸漸發現自己已經很習慣他的體貼與照顧,哎,小爹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