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剛剛過一百年,還沒有成年(在仙界一百八十歲成年)。那時,她還是一個小丫頭,六、七樣子,穿著一身鵝黃色的紗錦,追在“彩霞筋鬥雲”的屁股後麵跑。
“彩霞筋鬥雲”應該是故意逗她的吧,要不然,以它一個筋鬥十萬八千裏,連太白金星都捉不住它,何況她這樣連個仙術都施不伍的小丫頭呢?
它跑跑停停,逗得她笑得很開心。她的笑容就好像是天邊彩霞,透著一股迷人的溫暖。
“少主,走吧,玉皇大帝還等你下棋呢。”
我的耳邊,飄來貼身侍衛清泉的聲音。他是家族特地給我配的,他原本是天界十大將領之一,隻不過他欠父親一個人情,不得不答應在我成為家主之前貼身保護我。其實,他真正的名字也不叫“清泉”,至於叫什麼,父親沒說。
天界十大將領隻有四位在崗,其他六位都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因此,我也不知道他是那六位中的哪一位。
他穿著純白色的天錦衣,一張俊臉被法術掩得了光彩,恭敬的站在一旁,在這個美男頻繁的世界裏顯得很是平凡。如果站在侍衛中,絕對讓你找不出他來。
他是我的貼身侍衛,也是我的半個師傅。
我的家族是仙界十大家族之一,複姓萬俟。我的名字叫萬俟飛天。據說,是我的爺爺取的,因為他希望我有一天可以飛升到“上界(神界)”,成為天神一樣的存在。因為我出生的時候,仙界所有的花都開了,彩雲滿天,仙鶴群舞,芳香異常……
仙界的十大家族之一的預言家族——東郭家族預言說,他們得到了神的:神龍降臨,仙界安度。
或許,是因為這個預言的緣故;或許,是因為我複姓萬俟,從小我就得到了仙界之主玉皇大帝的特別喜愛。自我六歲開始,他就時常將我召到身邊,教我下棋。從那時起我就知道,我與大家是不一樣的。
我的不一樣,注定吸引很多人的注意,注定身邊圍繞著一大群人,尤其是漂亮的仙女,或妖嬈,或清純,或典雅,或俏麗,或冰冷,或高貴……
有一點是相同的,她們看著我的目光充滿了或真或假的“愛慕”。
我不喜歡她們,但家族的良好教育告訴我,不管我是不是喜歡,都不能表露出來,要保持最基本的“禮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禮儀”擺得太好了,漸漸的傳出了我舉止有度,雍容閑雅的美名。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按照約定的時間前往天宮,因為來得有些早,就在天宮外的禦花園裏逛了逛,結果一不小心就遇到了她——墨如,那個追著“彩霞筋鬥雲”奔跑的小仙女。
可惜,她沒有看到我,而我也要去見玉皇大帝,所以沒能相識。
為了了解她,我讓清泉去清查了一下有關她的事情。在我拿到她的資料的同時,她的資料也被遞到了我父親的手中。
父親告訴我說:“在仙界,生命是漫長的,漫長得幾乎沒有盡頭。雖然我們頂著仙的美名,但有的人終其一身都不明白什麼叫‘愛情’,‘愛情’對於我們來說就是一種奢望。所以,‘愛情’是珍貴,是我們需要用漫長的生命去證明的……當你有一天確定了那個東西是‘愛情’的時候,你就得到了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珍寶……”
有了父親的鼓勵,我準備去巧遇她了。
然而,我計劃的巧遇並不成功。第一次,我就站在她百米之外的地方,等待著她向我走過來,她卻撞到了另一個男人的身上,他一襲蟒袍上,蛟龍騰飛,雖然比不上龍的高雅貴氣,卻也霸氣十足。腰間的一枚墨綠玉佩上,有一個龍飛鳳舞的“蛟”字。
我知道,那是她的哥哥,墨蛟,是她父母收養的孩子。
墨蛟,人如其名,是一條墨色的蛟龍。他是龍與蛇的孩子,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雜交品種。因為血脈不純,被仙界所排斥。再加上,他的父親隻是龍族的遠親,卻戰死在與魔界的戰場上,母親去向不明,這樣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雜交品種”更是被仙界所唾棄。
但是,他的身上有仙骨,自標“善良”的仙界很“公正公平”地允許他住在仙界,並從仙界中層家族中選了一個比較溫和的小家族收養了他。
墨如的父母很善良,那種善良不像其他仙人,隻是戴在臉上的麵具,那是真正的善良。他們對墨蛟很好,隻要墨如有的,從來不會落下他的。
墨蛟怎麼想的,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墨蛟並不太喜歡墨如,從他冰冷的表情,望著墨如的眸子裏甚至帶著幾分寒意就知道,對於墨如,他甚至動了“殺”意。
可是,墨如很喜歡他。
我遠遠地看著,看著墨如是如何厚著臉皮靠近他,如何用心地討好他,他又是如何冰冷拒絕,心裏既妒忌又心疼。
墨如,多麼可愛的一個小仙子,他怎麼能如此對他呢?
第二次的“巧遇”亦是失敗的。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落單的她,想裝著“巧遇”的樣子遇到她,因為找不到出“蓮池園”的路,想讓她幫忙從而結識她。
然而,我剛邁出第一步,就有一個戴著金釵的漂亮仙娥衝到了我的麵前,驚醒的說著:“太好了,萬俟仙君,我終於遇到你了。你不知道,我都在這裏迷了半天路了,一直找不到出去的路……你能不能帶我出去?”
“……”
第三次的“巧遇”更加失敗。
我早在昨天就查到她會經過的路上等她,天空卻忽然下起了雨,她不得不改變計劃,呆在家裏。而我,淋了一下午的雨,回來後就“生病”了。
凡事不可一而再,再而三。而我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巧遇”失敗。我不得不思考,難道是老天爺在警告我,我不能靠近她嗎?
我失落地呆在書櫃,打著看書的名義,卻坐在窗前發呆。連窗外的梅花開了都不知道。
“你啊……”父親站在書房門口歎息。他伸手摘下了一朵梅花,梅花在他的指尖化成一張帶著梅花香的信。父親看過之後,對我說道,“你姑姑說很久沒見到你了,讓你去她那兒住幾天……”
我姑姑是梅花仙子,掌管三界(人界、修真界、仙界)梅花時令,從小就非常疼愛我,隻要我想要的,姑姑都會盡最大努力的送到我麵前。
小堂妹為此吃醋,總說她娘最疼的不是她,而是她那個什麼都有的堂哥,討厭死了。
小堂妹很可愛,她和墨如一般大,隻是很跳皮,膽子又特別大,經常和鄰居家的小孩子打架,揍得人家家長回回來“告狀”。
說著“告狀”也隻是兩家家長坐下來喝喝茶、聊聊天。沒辦法,誰讓那個告狀的家長是小堂妹的小叔呢?
我想起,似乎小堂妹的生日就在這幾天呢。上次她過生日時我答應她,陪她過七歲的生日。
想想和墨如的“巧遇”失敗,覺得先暫時離開下也好。我需要冷靜一下,想清楚我對墨如到底是什麼。她畢竟隻是一個六、七歲的小丫頭,我一個快一百歲的人怎麼會對她特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