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排拆又怎麼樣呢？
雖然還不知道，可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卻是如此的清晰刻骨。
又痛又憤怒又恨，那是怎樣的一種感情呢？
“那是妒忌！”
我聽到有誰在我耳邊說。
“誰？”
“神。”他站了出來，他身上的聖潔光環，以及渾身帶著讓眾身臣服的威嚴，讓我不得不相信了他的話。他就是神。
隻是，他來仙界幹什麼？為什麼出現在我麵前？
“你在妒忌那兩個男人能正大光明的‘愛’，你卻連表露‘愛’的資格也沒有……”
“你胡說！”我大吼，隱約間，我感覺到了什麼。
“沒用的，你可以騙盡天下人，唯獨騙不了你自己。你的心是這樣告訴你的，你無法拒絕……”
心嗎？它會告訴我什麼？
我感覺到，我的心有一下沒一下的跳動著，並不劇烈，充滿了悲傷。在那些悲傷裏，統統都印著一張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
墨如？！
我的心裏有墨如？！
我驚呆了。
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原來，我竟然愛著墨如？！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她住進了我的心裏，生了根，發了芽。
墨如……
可是，我都做了什麼？！
在墨如討好我的時候，我冰冷地拒絕她；在墨如幸福的微笑在她父母的懷裏的時候，我無情地利用著她；在墨如擁有一份恐怕連神也要妒忌的愛情，我嘲笑著那個愛著她的男人，甚至從中做梗……
我做了很多事情，件件都是拆磚抽柱，瓦解她幸福的圍牆。我陰謀地毀了仙界的平靜，毀了她的父母，毀了她的幸福……
都是我，是我毀了她！
淚水從眼角滑落，撕心裂肺的痛鋪天蓋地而來，我痛苦的捂著胸口，渾身冷汗淋淋。
那種巨大的疼痛，幾乎要奪取我的生命。
我想，我就要死了。
然而神卻告訴我，我不會死，某個人在等著我的懺悔，會親自來收拾我。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死？是我害死了墨如，為什麼不讓我現在就死？
神來了，他揮一揮衣袖，驚醒了我的痛苦；神來了，揮一揮衣袖，留給了我一道飄渺的背影。
如果不是心口的痛還在，我幾乎都要懷疑，神從來都沒有來過。
仙界，漸漸的恢複了平靜。一場動亂雖然毀了仙界近三分之一的人口，不過對於仙人們漫長的生命來說，人永遠隻會不斷增多，不會減少（大概就是因為仙人擁有的生命太長了，人隻會增多，不會老死，所以才會時不時來一場“屠殺”）。大概，再過一萬年，仙界就又有那麼多人了吧？
這些人，隻有一小部份是當初對翹首表示臣服，苟且偷生下來的人；更多的卻是那部份“失蹤”的人——在內界動蕩一開始就突然消失了。
我並不關心哪些家族消失了，哪些家族吞並其他家族成了大家族，我坐在墨家的大門口，望著從門口經過的人，感覺著胸口的撕心裂肺，痛著痛著，似乎成了習慣。
一千年，過去的很快。
以至於當一條金光閃閃的神龍忽然出現在我麵前時，我還有些恍然。似乎，墨如是昨天才死的，所以胸口的痛才會如此撕心裂肺。
它的出現並沒有驚動誰，它望著我一臉的憤恨與不滿，它恨不得殺了我，卻不知道為何沒有動手。
它說：“你欠她的，你還不還？”
雖然，它沒有說她的名字，我卻一下子聽懂了它的話，我點頭：“還。”怎麼能不還呢？我欠了她一條命，所以用一生還她；她欠了我一份愛，所以她要讓我住進她心裏。
“好，很好！我會取走你這一世的記憶，讓你出生在她‘輪回’的世界裏，還她一個‘家人’，你的名字叫——司在天……”
司在天麼？
我的意思開始模糊。不管叫什麼名字都行，隻要能陪在她的身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