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都不過發生在頃刻間,於是,青池也終於明白,那滿園的美如夕陽的向日葵下,是滿園的梨花。
那一個個漂亮的柿子下是天地的根本,是她青池不折手段的記載。
被人戳穿的羞恥感令青池感到無比的自責和愧疚。
司命什麼時候來的,青池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隻是感覺她就這樣一直站在那柿子樹下,已經站了很久很久一般。
“你其實何必呢?”
司命隱去自己手中的司命冊,走到青池身旁,緩緩站定,身後的柿子樹散發著金色的光芒,那滿園的向日葵,也如同她來時一般,燦爛而開。
“你這七萬年來,一人獨自在幽冥司府長大,到底也算是了了父神的心願,而今,出府,又是為何?劫啊,劫啊,都是劫啊。”
司命自問自答,猶自訴說著,看著青池失魂落魄的樣子,搖了搖頭,隨著那青色的山坡,朝遠處天邊看去,帶著淡淡的哀愁,
“你這麼守著,他也不會來的……”
司命回過頭來,看著青池那倔強的眼神,心中微澀,
自古以來,情這一劫,凡人逃不過,仙亦逃不過。
“我不走……”
青池低聲呢喃著,抬起手抹去自己眼角的淚,扭過頭,固執的看著司命,堅定的說著,
“我不走……”仰了仰頭,“我不走,他不來,我便不走,哪怕化為泥像,我絕不走……”
司命愣了愣,看著青池那執著的樣子,看了許久許久,似乎在很久以前,也曾有人這樣執著而又令人心疼著,
也如同青池這般,一字一句的,堅定的告訴他,
“司命,我不走,我不走,我就是要守在這裏,這劫阿景若過了,我便安然,若阿景過不了,我便替他擋下,雖死不悔……”
而今,眼前這女子執著似乎更甚當年的那位。
司命何時離開的,青池也不知道,隻是司命臨走前那聲歎息卻像是一根刺落在她的心頭,久久不安。
那一晚的昆侖墟寂靜的令人害怕,風冷嗖嗖的吹過,激起手臂上的雞皮疙嗒,阿景他終是如司命所說的那般,沒有來,沒有來。
整個昆侖墟中,唯那抹青衣薄紗隨風而舞,飄蕩在空中,化為一道道孤寂的剪影。
“阿景……”
清脆的低語聲伴隨著天際而來的天雷聲一同落下,抬眼望去,整個昆侖墟的上空都再無白日裏那一派祥和寧靜的景象,取而代之的是那鋪天蓋地而下的天雷,擊打在青池的身旁。
震的青池陡然摔落在地,嘴唇幹裂蒼白,手臂間隱隱有血而流。
那轟隆隆的雷聲響徹雲霄,一道道閃電毫不留情的打在青池的身上。
隻見青池手肘支撐著地,緩緩站起,挺直了背,任由那一道道閃電打在後背,痛苦極忍。
“阿景……你說青池錯,害昆侖墟百數精靈修為散盡,呐,青池如今認錯,不負你昆侖墟天規戒律,亦不負你道法因果……”
胸前的彼岸鈴也在頃刻間變的灼熱起來,散發著微弱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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