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聽說那姑娘喜歡白色,景雲上神那身上的白衣便是為那位姑娘所著,這一著便又是十數萬年的光景。
她知道那姑娘是誰。
也知道那姑娘在九重天十八位上神決定要齊力合身降下擎天斬的時候,去求過父神,拜托父神在她殉世之後,留下一縷殘魄,於這世間就已經足矣,父神允。
隻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姑娘最後卻選擇從誅仙台落下,以身殉世。
她站在誅仙台老遠之外,便看到那白衣男子,來不及有任何反應,直接朝誅仙台而去,卻終究隻是堪堪抓住那女子的衣角,便被雲瑤緊緊的抱住了身體,那抹青影從誅仙台隨落而下,九死一生,父神若是再晚一些,那宸玉上神同那姑娘早就已經於那誅仙台之中,魂飛魄散。
可是她怎麼也忘不了,那宸玉上神滿身是血的被父神從誅仙台帶上來的時候,說的那句話,
“日後,景雲上神同她,便不要再見了,這孽緣,散了便罷了。”
宸玉上神帶著那姑娘的殘魄隨父神離去,那白衣男子跪在誅仙台邊緣,渾渾噩噩,哭的撕心裂肺。
從那個時候開始,那男子同那位姑娘再不會相見了,那她便可以代替那位姑娘,日日夜夜守在他身邊,隻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感情,在哪個時候變了味道。
她變得不擇手段,變得自己都覺得自己可怕。
終於也逼得那姑娘,被困於九重天,失去此生最親的人。
也在南天門外,聽的那人一句,
“從始至終不過一個人。”
她才恍然明白,這麼多年終究是她錯了,真的錯了。
她除了是織越,還是織越女君,是承載著西荒的生靈和將來的女君,她有責任,她的父君是天君,是這九重天之上,是那萬千生靈的守護人,她可以任性,可以撒嬌,可以讓父君無理由的答應她的任何要求,卻唯獨不能拿那萬千生靈開玩笑。
那必將是整個六界所不能容忍的。
她再如何對景雲執著,到頭來,都不如那個人的一句話,不如啊。
青池應了織越的諾,也陡然間明白,那曾經拿著旨意跑到她麵前去炫耀的姑娘,是真的長大了。
隻是原諒嗎?那是不可能的。
她原諒了眾人,誰來將她的宸玉好好帶回來呢?
織越離去之後,青池站了許久,直到腿都有些麻了,才回過神來,當下便立即去了鳳凰穀。
鳳凰穀中,雲瑤一席黑衣立於殿堂之外,看著穩穩落在她麵前,眉眼間隱隱帶著些許戾氣的青池,笑了笑,
似乎早就已經知道青池會來一樣,
“記得你從來就不喜歡紅色,就是當年的聖清池中都是一派平和素雅,頭一回見你著紅色,倒也稀奇了。”
一派故人相見敘舊的口氣同青池如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般調誆著,青池徑直朝殿堂之中走了進去,應著雲瑤的話,
“我確實是不怎麼喜歡紅色,也不怎麼喜歡黑色,這麼多年了,你滿屋子的黑色,給怕你滿眼入黑,有朝一日,會不會連你自己的內心都陰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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