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帝國的西南方、靠近孕育山脈的邊界上,有一大片荒煙漫草的不毛之地,名為“風木沙漠”。在這個生存艱巨的地方,人煙罕至,異獸也幾乎絕跡。不過,其實每一個地方都有適合居住的生物,就連這個貧瘠之地也不例外。
黃沙帶走了生機,卻沒有帶走所有生命。在風木沙漠的深處,有一個村落叫風木村,來到這裏的,都是各國的通緝要犯。作奸犯科的、殺人放火的,大概在家鄉無法生存的人都會躲到這裏來,不過雖然遠走沙漠,試問又有哪個不想家?
青天亂雲九萬裏,大漠黃沙掩胡笛。亂雲亂了年少的別離,胡笛吹散了歲月的發髻。駝鈴聲起,搖響著光陰裏的風華,風華裏雜亂的記憶。佇立在窗前,回憶起家鄉滿天飛舞的木棉。那一年秋風蕭瑟了稻田,那一年青苔踏滿了牆邊,故鄉的畫麵開始遙遠。不管離家幾萬裏,家鄉父老的斑駁容顏,依舊在腦中清晰可見……。
在沙漠的邊陲綠洲地帶當然有一座城池,就叫風木城。但是在風木沙漠裏,道德跟法律是不存在的,想殺人的可以放手殺、要偷竊的可以盡情偷,唯有實力才是這裏說話的依據。加上因為地處險要,風木城主根本不想派軍陣壓,這裏是除了黑三角區域之外另一個罪惡淵藪、藏汙納垢的陰暗之地。
雖然同是大陸上混亂的地方,不過這邊跟奴隸區卻有很大的差別:奴隸區的秩序始終有血嵐維持著,雖然血嵐的目的是為了金錢;但是風木沙漠卻不一樣,這裏的罪惡是屬於放任式的,所以人們成群結黨,各自組織成隊伍、幫派來保護自己。於是人不隻要與天爭,還要與人爭,強得過嚴峻殘酷的環境,還要鬥得過陰險的人心,這樣才有辦法在這裏生存下去。
今天的風木沙漠,依舊是一副荒蕪到無以複加、沒有絲毫生機的景象。滾滾黃沙就像海浪般襲卷過去,讓旅人幾乎站不穩的飛沙走石橫掃。但是,有兩個年輕的旅人踏進了風木村,兩人身上都穿著厚重的鬥篷。
兩個少年閃進旅店後,厚重的木門立刻緊緊關上。黃沙仍在天空中壓低嗓子無情的怒吼著,肅殺的氣氛瀰漫整個旅店,兩個少年倒象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似的,選了一個最裏麵的位置坐下。
店小二笑臉迎人的走了過來,“兩位爺,請問要點什麼?”
左邊穿灰色鬥篷的少年掏出一個金幣,“隨便來點什麼,吃得飽就行。”
一個金幣吃一頓飯,原本是極高規格的待遇,但在這麼蠻荒之地的小小破旅店,一枚金幣隻是基本的起跳價。
坐在右邊、披著黑色鬥篷的少年看了灰袍少年一眼,“你們這裏是黑店啊,「隨便來點什麼」就要一枚金幣?”
灰袍少年搖搖頭,“物以稀為貴你不知道嗎?在這個什麼都沒有的鬼沙漠,金幣有什麼用?錢不過是身外物,很多人連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都不知道,吃得飽、能夠活下來才是真正要緊的事情。”
黑袍少年領悟似的笑著點點頭,“說得也是。”
沒一會工夫,店小二就送上酒菜了――一盤烤牛肉、兩小壺豪龍露、一盤燙青菜、四塊幹癟的麵包,果然,一個金幣僅僅值這麼一點東西。
黑袍少年拿起筷子夾了兩塊牛肉就往嘴裏送,“餓死了!一路趕路,好不容易來到你們這裏,結果還是吃這些寒酸東西。”
灰袍少年一笑,“快吃吧,吃完了好看戲,我們撞上一齣大戲了。”
黑袍少年疑惑的瞄了他一眼,“怎麼說?”
灰袍少年用筷子指了指坐在旅店東北角的那桌客人,“風木村分成四個勢力――寒霜冷域、沙塵旅者、黃泉獨步跟風城遊俠。你仔細看,那群人腰上都掛著一個「寒」字腰牌,表示他們是寒霜冷域的人。”
黑袍少年邊吃邊看,調侃的說:“意思就是四個土匪集團?”
灰袍少年點點頭,他用筷子再指向西南角,“可以這麼說。你再看那一邊,那群人腰牌上寫的是「沙」字,就表示他們是沙塵旅者的人。”
黑袍少年指了指西北角,“所以那邊掛著「黃」字的,就是黃泉獨步的土匪了?”
灰袍少年讚許似的點點頭,“嗯,學得挺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