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頌不明所以,元小令卻跺著腳直叫糟糕,可不是衝著她來的麼?兩船的距離越小,赤色的發便越發清晰。元小令抓起隨身的骰子吹了起來,然後匆忙進了船艙,換上了一套士卒的行頭。
“你先走。”元小令一邊觀察敵情,一邊推搡著林書頌。
“那人尋的是我,我如何先走?”林書頌掙紮不明所以。
“我頂著你的名頭在外麵調戲了女人!”元小令雙手叉腰,狀如潑婦,“解鈴還須係鈴人,你回去通知小白來救我。”
林書頌毫不領情,還要說些什麼,東陵佑的船已經湊了上來。對麵拋出幾隻明晃晃的鷹爪鐵鏈,將元小令所在的船隻抓了個牢牢實實,東陵士卒以鐵鏈覆在木板之上。扶著高貴無比的東陵王堂而皇之地侵占了他們的船。
東陵佑的眸子陰冷冰寒,上上下下打量著元小令,冷笑道:“林書頌?”林書頌正欲挺身上前,卻被元小令伸手攔住。她露出個諂媚的笑容,“東陵王別來無恙?”
“本王有恙!”東陵佑上前一步捉住元小令的手腕。
“王上還需多多臥床休息,速速請禦醫來瞧。”元小令試圖掙脫他的桎梏。
“少不了你衣不解帶的伺候。”東陵佑冷哼。
“放肆!”林書頌大怒,拔刀向前,卻忽見迎麵飛來幾條綿軟的東西,卻是各色的毒蛇數條。
倉平軍大駭,後退數步,站立不穩。
忽的一道黑影閃過,帶著嘹亮刺耳的長號,落於甲板之上。元小令便見神君對著幾隻毒蛇上下其口,三下五除二竟將毒蛇吃了……
“嗬?又是你?”東陵佑麵上一冷,捉著元小令的手忽然吃痛。墨色的長袍飛舞,一如來人如瀑的墨發。他掌風忽至,逼得東陵佑生生後退。東陵佑並未看清來人,隻覺此人能在搖晃的甲板之上如履平地,定是鳧水的好手。東陵人本就不諳水性,如此拖下去怕是不利。
電光火石之間,形勢逆轉,倉平軍已經攻上了東陵船隻,女子的尖叫聲自不遠處傳來,“阿佑哥哥!”
瀾華?元小令心中一驚,卻見林書頌洋洋得意地將瀾華製在懷中,心想,你能欺負我倉平女子,我便捉了你東陵女子做人質。
見到自己極為疼愛的妹妹被擒,東陵佑瞬間收手,惱怒道:“你放開她!”
瀾華瞧了瞧身側的男人,長者英俊不凡的一張臉,怎的這般魯莽?他們此行不過是想見見小令,怎麼會變成的兩兵相交。
雙方相持於漭水,亙古不變的月光灑在盈盈的河水之上,宛若落地的銀河。一陣夜風襲來,水麵波光乍起,船隻有些漂浮不穩,搖晃起來。夜風吹在每個人的臉上,酥麻冰涼,卻教人不由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東陵佑眯著眸子,陰冷的目光掃過元小令。她被月重影牢牢扣在懷中,僅露出巴掌大的一張臉來,亮晶晶的眸子中滿是畏懼。
“你怕我?”東陵佑泄氣道。他的目光越過眼前的二人,長劍般刺入他們身後的蒼茫夜色之中,那裏是一片明亮似火,隨之而來的還有嘈雜人聲。
林書頌的拇指與食指,恰好卡住了瀾華的脖頸,她欲說些什麼,卻終是吐不出一個字來。
東陵佑的目光掃過元小令,忽然道:“我有一物與你交換瀾華。”
“哦?”元小令側目,便見隔空飛來一物。
“當心。”月重影深知東陵佑擅使毒,擔心有詐,飛身上前接過那物。
元小令湊上去一瞧,居然是一枚銅牌——建熙城銅牌。“這不是潘小姐給我的那枚銅牌麼?”她猶記得那日,潘玉棠輕輕牽起她的手,道:“請小姐替我保管此物,若重影有朝一日回到建熙,他可憑此物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