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令莫名被士卒捉捕,本以為要被送入大牢。哪知周顯帶著一行人左轉右拐,最後竟是回了自家府邸。而後遣散了眾人,臨行還吩咐道:“今日之事若有人吐出半個字來,殺無赦!”
說罷露出眾人從未見過的凶狠眼神,教元小令愈發迷惑。
士卒剛走,周顯慌忙跪在地上,磕了個頭道:“周某此舉實屬無奈,請少夫人海涵。”
一句少夫人,教元小令有些飄飄然,將方才的不快盡數甩到了腦後,她上前一步扶起周顯,“大人起身說話。”
周顯這才起身,見四下無人,神色謹慎地湊近她,“請少夫人隨我來內室。”
元小令一路跟隨著周顯,來到了府上的客房。周顯今日的舉動實在是小心謹慎到教人難以捉摸,他掩了門窗,低聲說:“建熙城此乃非常之時,少夫人此時入城,若被長史大人知曉便不妙了。這幾日最好能呆在我府上,待我稟報了公子後,再安排您離開。”
元小令蹙眉,“建熙城究竟出了什麼事?”
“這還要從你們離開建熙城說起。”周顯撓了撓腦袋,“你們前腳剛走,潘小姐就小產了。之後便將貼身的婢女倩兒認作妹妹,賜名潘倩,送給長史大人做了一房侍妾。”
“還未來得及圓房,長史大人的腰牌便不翼而飛,追查了許久,竟是被潘小姐盜去。腰牌乃是建熙官員的印信,丟了腰牌乃是大事一件。長史大人因此被罰奉三月,遂與潘小姐爭吵了一番。哪知潘小姐小產後,性情大變,冷漠不可親近,更是與長史大人形同陌路,三番五次吵著要和離。”
元小令雖不能明白失去了孩子的痛苦,卻也對潘玉棠的遭遇十分同情,“後來如何了?”
“後來,長史大人便將潘小姐囚禁在府中。”周顯回憶道。
“囚禁!”元小令顯然有些難以相信,“怎會如此?”
“自那以後的數個月,我便再也沒能見過她,直至最近,城中傳出了公子要襲太守位的流言。”
“荒誕。”元小令隻覺得想笑,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太守和夫人也知道這是無稽之談,並不當真。”周顯因為緊張,喉結微動,吞了吞口水,“可是,長史大人信了。”
“自從潘小姐被軟禁以來,潘倩倒是少不了在長史耳旁吹風,索性教唆長史,竟然將太守和夫人一起囚禁起來!”周顯激動道。
裘雲商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生的那樣儒雅俊逸,怎能將自己的妻子,叔叔叔母都囚禁起來?元小令疑惑道:“縱是潘倩如何教唆,也不足以令長史犯下這等大錯,恐怕是長史自己垂涎太守之位,想取而代之?”
“少夫人所言皆在情理之中。”周顯點點頭,“他手中有太守印信,縱是我也無能為力。長史要求太守大人修書罪己,舉薦他任太守。”
“哪知太守心中早有定奪,拿出早就寫好的舉薦信,說:雲商這些年恪盡職守,叔父看在眼裏,早就想辭官告老。誰想今日卻是在侄兒的逼迫下不得已而為之。”周顯泄氣道:“許是長史良心發現,拿到了舉薦信後,便還了太守及夫人的自由身,哪知當天夜裏,二人便失蹤了!”
建熙城的故事一浪接著一浪,教元小令驚呆了,“失蹤?”
“不錯,又過了幾日,連潘家小姐也一起失蹤了。”周顯故作神秘,“起初我也不知為何,後來便明白了。”
元小令更加好奇。
“自從長史得到了太守的舉薦信,便堂而皇之地搬進了太守府。那日傍晚我在府上辦事,卻見到一位形貌極似公子的少年翻牆而入,我心中忐忑,便上前……上前偷聽了一番。”周顯講到此處,神情略顯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