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要認真地思考(1 / 3)

寫出這樣惹眼的文章標題不是我的本意,我不想卷入這些是是非非曲曲折折的所謂“80後文學”紛爭之中,想想也累,吃飽了尋開心不是我的嗜好。我不想讓別人說我也參與進了文壇競短爭長的大軍之中,本來寫了關於韓寒和郭敬明的文字就準備收墨,可是又感覺出遺憾,亦是意猶未盡。前幾日讀明朝無名氏所著《漁樵閑話》,偶爾發現這麼一句話,頗有同感:“為利圖名如燕雀營巢,爭長爭短如虎狼競食”。

的確如此,現今文壇上辱罵聲不斷,正如虎狼相爭,目的無非就是唯名利是圖。人家古人寫了這麼好的作品都不想留下名字,看來真是超凡脫俗了,這種淡薄名利的骨風,可謂是大家風範。想了想決定放棄,我本不想爭什麼名利。而現在,我依然不為什麼名利,我隻是有些發自內心的話要說,壓抑了幾日,有點不吐不快的感覺,這些淺薄的文字,全當作自私的宣泄。

不知道是誰提出了“80後”這麼個詞彙,好象是作家春樹吧,她在北京一家大學座談時坦言,自己在四年前提出了這個說法。我對“80後”的概念認識不多,不是很清楚“80後”是個嘛玩意兒,隻是略有耳聞,我想,“80後”大概就是80年代以後的意思吧,當然有所指了,“80後”成為一種現象,一個商業品牌,一批80年代後的作家的一麵旗幟。無論是怎樣的無關緊要,我關注的是“80後”這批作家,具體到人,關注的是他們內在的東西。

近日讀了由中國戲劇出版社出版的《十少年作家批判書》這本書,不禁讓我驚愕,我吃驚於編著者的耐心和細心,好像他們對是中的這些少年作家了如指掌,包括他們的心理活動都能熟知無遺。在網絡上看到對這本書這樣的介紹:《十少年作家批判書》的酷評文集中,韓寒、郭敬明、李傻傻、張悅然、春樹等十位“80後”作家被挨個“罵”了個遍,其中郭敬明被批為“文學王國裏的小太監”,韓寒被批評為“一把破損的舊鑰匙”,春樹更被譏諷為“性、謊言和沒腦袋。”此書除了對十個少年作家或作品膚淺的分析和批評之外,似乎還有些“文痞”的作風,不但批評了作品,還夾帶著些許對他們人身的攻擊。像這樣對事又對人的針對性很強的言論怎麼能談得上公正呢?

我不會聽信一些作者或自稱什麼“80後著名寫手”和什麼“80後領軍人物”、“著名批評家”等等的對一些優秀作家的攻擊言論,我認為那隻是練筆的碎墨,不值得一提。

我擦亮自己的眼睛,就是為了正視這些新人文學。

一堆文字垃圾編織成的繡花枕頭

看完《十少年作家批判書》才知道,它不過就是一本毫無價值的文字垃圾,讓人看了後反胃甚至惡心。

這本書被媒體稱之為“酷評”,真的不知道“酷評”二字是何意,查了詞典也不見蹤跡。現今這兩字如此風靡,想必是新詞彙吧。按照毛裏斯?克蘭斯頓在《論自由》一書中的說法,界定術語有兩種方法,一是設定性的(stipulative),二是詞典性的(lexicographical)。對此評論家李建軍在他的《時代及其文學的敵人》一書中指出“‘酷評’的詞典性定義是沒有的,而設定性的解釋似乎也較少見到;它的模模糊糊的被普遍接受的內涵似乎是指一種鋒芒畢露、咄咄逼人、動機不純、效果不好的批評。而目前的趨勢甚至是,人們往往傾向於把所有尖銳地指出問題和剖析問題的否定性批評,一概不加區別地稱之為‘酷評’。這種傾向是有害的,因為它不僅會誤導讀者,而且很容易挫傷那些有個性負責任的批評家的自尊心和積極性,很不利於形成健康的批評風氣。”還有,就“酷”(cool)這個從國外引進的字,如今已經被演化成現今人們的口頭語了。就如網絡上如今很流行很時尚的“bt”這個新詞語一樣,並不是“bittorrent協議”(使用諸如bitcomet的軟件就可以很方便的在網上下載你想要下載的一切東西),起初我還以為“bt”就是“bittorrent”的簡稱,可後來發現在不少地方出現的“bt”竟然和“bittorrent”毫無瓜葛,它的意思為“變態”,是拚音“biantai”的簡寫。基於此,好多媒體似乎把“酷評”理解為“最好的評論”或者“炫酷的評論”,這種說法究竟有多少權威就無從靠證了。“酷評”似乎比不知羞恥地巴結“領導”還可恥,比喪心病狂地搞腐敗還可惡,因為“酷評家”的動機全在“自炒”,而其動作亦純為“攻擊”,總之,“酷評”二字,幾乎就意味著嚴重的人格缺陷和道德弱點,最起碼,《十少年作家批判書》也絕對算不上什麼“最好的評論”或者“炫酷的評論”。

如果不是中國戲劇出版社出版,換成作家出版社出版,那更會讓我感到此書臭不可聞。中國戲劇出版社能出什麼樣的書?我常常見到街頭上的一些專供中學生看的“口袋書”,諸如什麼“男孩”、“女孩”、“花季”、“心動”的係列叢書,有幾家就出自這家出版社,話說明了就沒意思了,總之,這家出版社就是現在不少書商或文化公司私自運作圖書生意的一大平台,不論什麼垃圾書,都少不了這家出版社的名號。

如此依靠這些二渠道書商們供養著的出版社,想必已經是滿身銅臭。《十少年作家批判書》這種書除了滿足書商賺錢的野心外,恐怕難以找出它的價值,更談不上什麼學術價值。也難怪,這年頭被名韁利鎖的人多了去了,能在少年作家身上做文章,對於一些書商也好,出版社也好,無疑是一個商機。司馬昭之心誰人不知,書商可以給撰寫者一些豐厚的金子,再給他們製定出提綱,要炮製出一些這樣昧心的文字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自古以來,文人由士而仕,都難免以出讓自我為代價。明代海瑞就說:“一仕於人,則製於人,製於人則不得以自由。製於人而望於人者,惟祿焉,”吃了人家的嘴軟,拿了人家的手短,得了好處自然要賣乖了,洋洋灑灑幾千字,墨水如唾沫星子般的亂濺,東拉西扯,就是再完美的作品,他們也能挑出一兩個不是出來。這樣的書自然有市場,熱愛少年作家們的讀者自然會花錢來看看:我們的偶像或我們喜歡的作家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要批判他們?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批判他們,隻是覺得就這個書名都了不得,殺氣騰騰,無不讓人心驚,很容易讓我想起郭沫若四十年代所著的《十批判書》和前幾年出版的《十作家批判書》。《十少年作家批判書》無論從策劃選題、書名還是到語調、風格、結構等等都毫無保留地模仿當年《十作家批判書》,這樣一本打著“80後批評80後”的牌子作秀的書,不免有點戲劇性色彩。

為什麼用“批判”而不用“批評”這個詞呢?這大概就是策劃者的高明之處了,書名不搶眼怎麼能吸引讀者的眼球?用“批判”當然要比用“批評”有力度。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天下沒有完人,魯迅也有失誤。但有人的失誤在治學的範圍,有人的失誤在做人的範圍。有的是因做人的失誤而引起治學的失誤。人做錯了事或犯下了罪才會被批判,而我們這十個青春健康的少年到底做錯了什麼或者犯了什麼罪就要接受批判?再說了,即便他們做錯了事也不至於批判吧?我擔心,如果擱在文革時期,這十個娃娃可就慘了,也許書名也要換了,不叫《十少年作家批判書》,而叫《十少年作家審判書》了!真是讓人感覺到人性的圓滑和世故,狡詐和陰險。

真沒想到,現在的娃娃作者也有了“批判”的能力。當代文學評論家的著作我看得不少,就是真正的評論家也隻是批評,也從未大言不慚地揚言批判。上海的文學批評家吳亮曾經說過:“作為批評家,應當義不容辭地指出次品、廢品和贗品,免使它們混淆人們耳目,也為後來的文學史家的研究減少若幹多餘的材料。當然,這項工作是艱巨和嚴謹的,不能信口雌黃,指鹿為馬。”而商業化的“罵派批評”恰好存在著“信口雌黃,指鹿為馬”的某種缺陷。《十少年作家批判書》的作者們不僅僅是信口雌黃,指鹿為馬,簡直就是胡言亂語,欺騙了讀者眼睛。這些作者們在策劃者的營運下,在賺了夠錢的同時還撈得了“80後批評家”的美名。

該書責編黃海龍說,“《 十少年作家批判書》以生猛的文風、清醒的文學認識對韓寒、郭敬明、李傻傻、張悅然、春樹、孫睿、小飯、蔣峰、胡堅、張佳瑋等十個“80後”當紅作家和作品進行了集中批判。”我真不知道他們的文風生猛在哪裏,除了如繡花枕頭般的文字外,再就是油腔滑調的一大通廢話,並且都是東拚西湊得來的,根本找不到一絲實質性的東西。清醒的文學認識又在哪裏?搞了這麼久的文字工作,也出版過不少著作,我對中國文學的認識也隻是鳳毛麟角,滄海一粟,且不敢妄言“清醒的文學認識”,真不知道這個`先生說這番話臉紅了沒有。當然,賣瓜的王婆尚且知道自誇一番,何況是一個從事圖書出版的編輯呢?

中國評論界自王朔開辟了辱罵的先河後,文學批評逐漸轉型為喪失了道德準則的“狗咬狗”的文學批評模式,凡是文學批評類的文章,不吹則罵,吹牛皮的吹破了天,辱罵人的罵遍了街。此後,似乎王朔的一句“我是流氓我怕誰”倒成了一些批評家或作者的至理名言,仿佛“流氓”成了“英雄”,一時間,躥出來許多高舉著長矛的人,見不順眼的就亂捅一氣,而且話也越來越難聽,辱罵文章時夾帶著作者一起辱罵,搞的文學批評界烏煙瘴氣。而今來了更膽大的角兒,幾個小作者被幾個唯利是圖者戴上“80後批評家”桂冠後,便得意忘形了,手裏拿著個火柴頭,卻舞得跟個丈八長矛似的!亦然抱著“我是流氓我怕誰”的心態,對剛剛出類拔萃的幾個文學新人大放獗詞,叫罵的不亦樂乎。

罵髒話誰不會?那些街頭流氓難道不比你們罵的有水準?這不但是人身攻擊,更確切地說是在褻瀆文學,汙染中國的文學評論環境。什麼“舊鑰匙”、“小太監”、“沒腦袋”……這一個個令人乍舌的綽號被戴在了韓寒、郭敬明、春樹等人的頭上。韓寒的作品究竟怎樣才不是“舊鑰匙”呢?我思量著大概是說,如果韓寒的《三重門》、《零下一度》、《通稿2003》等作品要寫在建國初期那就應該算是一把“新鑰匙”了吧?這位作者的意思是,在《三重門》等作品之前,已經有了抨擊中國教育製度的文章了,韓寒不過是嚼了一回剩菜。想想這是何等滑稽,每一部作品都有它不同的思想內涵和主體反映,在看一部作品時,作品的主旨並不是評價好與壞的惟一標準。韓寒的一把“舊鑰匙”如何贏得了眾多讀者,為何在擁有13億人口的大國形成了“韓寒現象”?把郭敬明侮辱成“小太監”更是讓人不可思議,真的不知道“小太監”這個詞和郭敬明的作品有什麼必然聯係。這就是對郭敬明的誹謗和人格汙辱,就是搬上法庭也逃脫不了故意人身攻擊的罪名。這樣放肆的侮辱他人,真是讓人心痛,同時也為我們的知識界擔憂,說不準哪天會出現更多不堪入目的侮辱之辭赫然出現在我們國家正規的書刊上。說春樹“謊言”、“沒腦袋”更是讓人雲裏霧裏,難道春樹改寫紀實作品才算是不謊言嗎?小說裏的情節和故事內容是可以虛構的,小說創作不是新聞采寫,沒有任何方麵規定,文學作品必須要實事求是。春樹有沒有腦袋這和她的作品有什麼聯係?她怎麼就沒腦袋了?不知道春樹怎樣寫才會顯得“有腦袋”,才會稱得上是佳作,才會挑不出一根骨頭。“流氓批評學”乃是“欺詐性”、“劣質性”、“誹謗性”語境的產物,是一種其性質、特征及內部樣相依然有待進一步認清和揭示的批評方法和批評流派。“流氓”批評家的武器是“口水”。他“仇恨”一切。他通過詛咒“放蕩”,“體驗肉體上的慰藉和歡娛”。他透過“情欲”的孔道觀察世界,把一切純潔與高尚的東西,都變成了長舌婦的談資和流言家的消費性話題。他的事業一時還不會寂寞,因為這個時代用以區別真實與虛假、高雅與卑俗的尺度與標準已經非常模糊,留待“流氓”“崛起”的空間和舞台依然很大,很大。

其實看來看去,寫這篇批評文章的作者月千川才真的是滿口謊言,而且顯得很沒有腦袋。滿紙胡言亂語,顯得很幼稚很虛偽。月千川解釋說,“本來那不是標題,被編輯改過了。我的主體文章還是很偉岸的。”他表示,《文學小太監》一文雖然題目有些噱頭,但是文章內容還是相當偉岸和正統的,“並無人身攻擊行為”。很少見到這樣滑稽的言辭,他不但把自己的責任推的幹幹淨淨,而且還告訴人們,他的文章很“偉岸”很“正統”,用詞和他吹牛皮一樣不假思索。“我們是嚴肅的文學批評,我們沒有人身攻擊。” 、“我國平庸、幹癟、浮誇的文學評論充斥已久”、“激烈的文學批判是激活文學生力的興奮劑”、“‘80後’文學浪潮中,媒體的追捧和商業的刺激促生了許多‘文學泡沫’”、“他們借文學的名義發青春的橫財,霸占著青春文壇的話語權,而激烈的文學批評就是為了擊碎某些頑強的泡沫”。這幾句話真正反映出了他的內心所想的本質,言語中似乎透露出隻有他們才能使這些“80後”作家茁壯成長起來,隻有他們才能拯救中國文學。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打破文學霸權,按月千川的原話說目的就是要“爭奪話語權”。諸如強加在這些少年作家頭上的“舊鑰匙”、“小太監”、“沒腦袋”等綽號,也是嚴肅的文學批評嗎?也是沒有人身攻擊嗎?先鋒評論家朱大可一語道破:“‘小太監’、‘沒腦袋’等的挖苦卻構成了對作者的攻擊和羞辱。”在朱大可看來,批評新秀的話語方式需要一定的調整和改正。“評論家可以有自己獨到的看法,也可以用一些暴力、偏激的詞語,但隻能針對作品,而不是對作者本人的侮辱。”朱大可表示,“隻有在一個理性的評論平台上,韓寒等人才能在善意的批判中得到進步。”而《十少年作家批判書》不但沒有一絲善意的批評,而且真正反映出是幾個在文學方麵毫無建樹或一知半解的娃娃,在幾個大人的操縱下,製造出了這些宣泄個人情緒的垃圾文字。